蚂蟥29医院
江涛市第一人民医院,万南星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他让程轼处理完伤口之后就回家休息,而他继续呆在医院里等万西茜醒来。万西茜没有外伤,就是严重脱水,再加上在闭封的地方呆的时间太长,脑部缺氧,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医生已经做过检查,断定晚上会醒来,可醒来的时间不确定。他怕妹妹醒来饿,便去附近的食肆买稀粥,想着妹妹一醒来就能有吃的。
深夜的医院,住院大楼内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护士经过,闲杂人等,全都乖乖呆在病房里,不让人在外走动。肖连过来时,在电梯口碰见了张洋洋。
“哥,你觉得冷吗?”肖连抱抱双臂,他总觉得医院里阴风阵阵,让人情不自禁地起鸡皮疙瘩。
“冷?要不要让护士给你送来一床被子?”张洋洋身穿白色衬衫,看起来像个文艺青年。谁曾想到这个斯文男子,有着人见人怕的好身手。人不可貌相,到他身上可真是一点也没错。
不管身后簌簌发抖的人,他闪身进了电梯。少见多怪,医院有什么可怕的。干这行的,见过的死人还少吗?肖连紧跟他身后,进了电梯还得紧挨着他。见肖连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张洋洋不禁想起了史无双。不知道这世上会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有所顾忌,偶尔露出半点小女人的姿态呢?想到史无双簌簌发抖的模样,他嘴角微翘。紧接着晃晃脑袋,那副样子估计这辈子他也别想看得到。
万西茜所在的病房前站了一位身穿警服的同事。肖连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还给那人带来了瓶饮料。那饮料是他刚才在医院走廊的售货机上买的。本想留到晚上值班时喝的,可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同事时,于心不忍,便将饮料递了过去。
张洋洋斜睨一眼,没说话,倒觉得这小子很有眼力见儿。懂得什么时候干什么活儿。果然,那名同事满脸感动,握住肖连的手不放。
问起病房内的情况,那位同事说刚有医生进去过,没多久就走了。万西茜是警方的重要人证,何干达给她安排了独立病房,为了安全起见,还特地派人守在了门口。
“她哥哥呢?那家伙跑哪去了?”
“哦,他去买吃的,说怕妹妹醒来肚子饿。”
“啧啧,他这个哥哥,好的没话说。行,你先回去吧,晚上有我们两人在就行。”
门外的同事走后,张洋洋推门走进病房,肖连跟在他身后,也走了进去。奇怪,屋子里怎么有种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并不是医院里随处可以闻到的消毒水味儿,而是另一种味道,像是某种药味,又像是酸臭味。
“什么味道?哥,你闻到了吗?”肖连进到病房,鼻头动了动。
病房内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推开第一道门,里面还有一道隔层,除了冰冷的仪器“滴滴滴”地在响着,床上却空无一人。张洋洋冲了进去,环视四周,什么也没发现。
“人呢?难道已经醒了?”肖连心中疑惑,走到洗手间,敲了敲门。没人响应。这病房不大,所有的东西都能一目了然,并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藏人。
等等,刚才那味道他好像在哪里闻过。肖连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快得让他抓不住。对了,那味道跟在顾军住的屋子里闻到过。
“坏了!出大事了!哥,那人应该来过这里了。”
“谁?说清楚了!”
“顾军,是顾军!他家里的那个味道,我的恶梦,打死我也忘不了。我就说刚才一进门,怎么就闻到有种奇怪的味道呢。原来是他来过。难道说,他又把万西茜给劫走了?他,他怎么做到的?”
“事关重要,赶紧打电话给达哥汇报!我去外面查查!”
张洋洋跑了出去,肖连赶紧拿起电话就打。惨了,如果这次再把人弄丢,何干达不扒了他的皮才怪。该死的,刚才站在门外的人是怎么搞的,有人进来还能没有察觉吗?对了,他好像说有医生来过。肖连醒悟过来,那医生有问题。他顾不上何干达在电话那头的暴喝,转身出了病房。他要告诉张洋洋他的猜测,尽快找到人。
付月影起身下了病床。她轻轻起身,并没有弄出半点声响。生怕吵醒了正在睡梦当中的妈妈。悄悄披上件外套,打开病房的门,蹑手蹑脚走了出去。她睡不着,想到外面走走。可她没叫醒妈妈,不想打扰到她。她昨晚进了医院将妈妈吓得不轻,一天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刚刚才睡了过去。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她的身体根本没什么事,本打算下午就办理出院手续的。可妈妈死活不肯,非要她在医院再观察一晚才能放心。没办法,她实在拗不过,只能服从。
她心中闷得慌,医院里的一切都让她透不过气来。夜深人静,她想到外面走走,透透气。再这样在病床上躺着,她的身体没事也会弄出事来。没想到,她心血来潮出来走走,竟让她碰见了万南星。
万南星为了买到妹妹喜欢吃的清粥,等了些时间。他心中着急,不过为了让妹妹高兴,耐着性子等了又等。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出去的这段时间里,妹妹再一次没了踪影。他很放心的,因为何干达已经安排了人手守着,但他未曾想到,那人如此丧心病狂,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还是将人给带走了。
当他回到医院,走进万西茜所在的病房,看到床上空无一人时,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有多么的震憾。他惊得手中的热粥掉在了地上,四处溅起的粥水,将他的衣服沾湿,烫上了他的小腿。可他却没有半点感觉。他只知道,他失而复得的妹妹,再一次在他面前消失不见。这个认知,生生刺痛了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乏力。
“茜茜!茜茜!你在哪儿?茜茜……”他快疯了。
他转身用力甩开门,追了出去。安静的医院大楼里,充满了他绝望的叫吼声。不一会儿,已经有不少人好奇地拉开房门,偷偷探出头来张望。他叫得疯狂,声音吼到嘶哑。两三个护士跑了上去,想要阻止他。可她们全都让他给甩开。他跌跌撞撞,慌慌张张,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茜茜,茜茜,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