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焦的俩兄弟
放学后齐儿希儿一如既往进入餐厅,“嘿,面条!”希儿把书压在胳膊肘下,调了调,探头瞅了瞅我的碗:“妈咪有——辣椒。”小嘴巴撅起,乞求的目光撒下一桌子失落,“不够味!”看见我无动于衷蒙头夹面。
“妈咪,我变个长面条魔术。”齐儿夹起长长的面条,“闭上眼睛——嗯——”得令的我睁开眼睛,齐儿吸一口面条,快吃完时叫我再闭眼,悄悄续一筷子面条,七八次过后才满意地抬起头,“长不长?”憋着劲笑问,“太——长——啦!”我惊奇瞪大眼睛,“一定很好吃吧?”齐儿捉弄我的诡计没有被我看穿,得意洋洋地笑了,笑得宽厚的肩膀够奶奶抖几担谷米,嘴里鼓起来不及咽的面条,口水汤汁两参沥沥喇喇随性飘逸,有的和胸前衣服缠绵悱恻,有的缠着桌子鱼死网破,有的学了轻功乱缀脸侧,偶尔殃及对面的我,细看满幅藕断丝连,怎一个香字了得?
晚上睡觉,好不容易上炕躺下,不时传来低声耳语,间或情不自已低低嬉闹,星训喝两声,片刻又嘻嘻碎碎,我警告呵斥,终是不凑效,索性随他们去吧,个把小时便轻鼾漾漾。
只是那睡姿不堪入目。齐儿偶尔会悄然绘图,半夜摸摸索索拉扯希儿被角,一块单人被两熊孩子各据一端。冬月里希儿的双人被以防齐儿半夜偷袭,一半铺身底,一半盖身上,睡时裹卷如粽子,半夜不知发生了什么,希儿凌晨穿衣时总会生气抱怨:“弟弟抢我被子,害我一晚上冷!”说着顺手甩一巴掌,齐儿就像通了电的老唱片亮出高亢雄洪的男高音,时而悠扬婉转,时而虎啸狼嚎,夹杂几声干咳,似晋剧丑角刺探军情,我训斥希儿不许出手。齐儿穿好吃完早饭整装待发,希儿光着屁股还坐在炕头生闷气。白天不知又发生了什么,晚上因为抢书我听见希儿像拍皮球一样啪啪刷了齐儿两个耳光,我怒火中烧,杀气腾腾推开门,兄弟两愣愣盯着我,“刚才又打弟弟来?”我怒目圆睁,气势凛凛,希儿委屈不语,“我们在玩儿。”齐儿右手捂脸,望向哥哥,“我和弟弟开玩笑呢!”希儿抚摸齐儿,“臭老妈!不讲理!”希儿冲我喊道,“那好,不许关门!”“你刚才就是打我了!”齐儿低低质问哥哥,“我不想和你玩!你离我远点!”兄弟两各据一个炕头,总算消停下来。
眨眼功夫,又抱作一团,纵情蹂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