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之人生思考系列长篇小说

【李响/我/张彪】搬家1

2023-07-27  本文已影响0人  Annna

走正剧,走日常,偏群像,故事发生在进京海市公安局的前一年,然后一直往后按照原著走,读者可带入电视剧中的李响。

李响有一封旧信,尘封抽屉多年,随他辗转南北,留存至今。

里面开头的第一句是,:我想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早已不在,我还欠你一个告白,现在补给你。”

1998年.初秋

日光不再那么刺眼。

目力所及的天空边缘,几片铅灰色的云慢慢向前浮动,像是南极厚重的冰山日复一日的漂浮在深不可测的海水里,不一会天上下起丝丝缕缕的小雨。

傍晚的莽村空无一人。

我骑车进了村口,手里的行李箱拖的摇摇晃晃,遇到坑坑洼洼的地面车头晃的比行李箱厉害,周围的雨势渐大,即使穿着长袖也会感到冷,路过围着祈福牌栅栏的祈福树时车轮压到一颗较大的石子,车头一歪,我彻底失去了平衡。

李响就着我的手扶住车头那一刻,我明显吓了一跳,他从后面忽然冒出来,余光先看见的是他抻出的胳膊,细看后他已经握住我的手把住了车头,皱巴巴的派出所民警警服一寸一寸平躺开顺着他往前伸的手臂形成完美的曲线,水渍在他黑色的制服上缓缓流下,雨帘遮住了他的眉眼。

他问,声音隐在雨中,“你没事吧?”

我听的模模糊糊,摇摇头,方才他握着的我的手余温还在,心脏乱跳个不停。

他帮我固定好自行车,扶正歪倒的行李箱,脱下他那身制服披在我身上,“村口的那些行李也是你的吗?”

我点头,声音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话,缩在他宽大的衣服里面露警惕。

“你先走,在家门口等我,我去帮你拿。”他看出我的戒备,离我远了一点,伸手摘下尚有余温的警帽盖在我湿漉漉的发上。

李响露出他的眉眼,嘴角勾起温和的笑,轻微褶皱随着他的笑爬上他的眼角,“别怕,我叫李响,双桥派出所的民警,也住在莽村。”

他说着拢了拢披在我身上的衣物。

“谢谢。”

我疏离得说,退后一步避开他的手,低头熟练的扣住民警服装最上面得暗扣,由于职业习惯,李响收手时上下打量了一眼我颇为陌生的脸。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我。

李响想。

他不动声色的转身推着我的自行车停在祈福树下,回身再看向我时我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朦胧的雾气混沌着我的背影,我时而转头不放心的远远眺望,女孩的脸白如一张没有沾染墨水的宣纸。

我住在李响家的隔壁。

前几日刚刚毕业,警校的导师很看好我,写了书信要推荐我去大城市,我不愿意,许是我喜欢小城市的安静,选来选去选择了京海莽村,导师尊重我的意愿,还是写了推荐信。

我收拾好行李拖人帮我提前找好住所,没想到的是居然住在李响的隔壁,他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找到我时我正坐在他家捧着他父亲给我倒的热茶喝,听到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响,我嘴巴里的茶没来及咽下就一路小跑出去,看到我从他家出来,外面的李响显得极为惊讶。

雨越下越大,天几乎黑了,院外靠门的位置有一小片角落亮着微弱的灯,李响站在那光里淋着雨,短发紧紧贴在额头上,暗色偏蓝系的衬衫上半部分湿了,泛着潮气,嘴里呼出的热气不断在空中蒸发。

“你怎么……”他疑惑的声音透过雨声淌进我耳里,我忐忑的指指他手中拖着的行李箱解释,“我住隔壁。家里的钥匙在行李箱里,所以……”

李响恍然大悟,摆摆手表示没事,“你今天刚搬来的?”

我点头,双手紧紧攥着他制服的衣角,李父在屋里没找到我,撑伞来到外面,一眼望到我和李响站在雨中,眉头一皱冲他儿子恶声恶气的喊,“干什么呢李响?!还不赶紧进来,别让人家姑娘在外面淋雨了。”

李响嘴里应着,拿着行李往院里走,路过我身边时我拽住他身上其中一个背包带子,力气不大,李响却停住了。

“我,我还是先回自己家吧,还有很多东西没收拾完呢。”

“没事,一会让李响帮你收拾。”李父在院里笑眯眯的喊,和刚才对李响的态度截然不同。“那么晚了还没吃晚饭吧,正好家里做的多,你进来换件衣服,别一会感冒了。”

我面露犹豫,正想着怎么拒绝,李响看出我的顾虑,从墙角扣出一块砖头,擦干净上面的泥泞后递给我,“我们莽村以前出过野兽,特别是在下雨天,你拿着防身。”

李响吓唬小孩般的说,我噗笑一声,紧绷的语气稍缓,“砖头能打死野兽啊?”

“这不还有我和我爸吗。”李响笑了笑,探出手指拖起我的手背,将砖头塞进我手里,“我们两个大男人上去把它打个半死,你再补一板砖,算我们三为民除害了。”

我低眸颠了颠颇有重量的板砖,挺顺手,然后抬头顺着他的话说,“行,就这么定了。”

两个大男人的家打扫得倒是很整洁。

家里面面积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厨房,卫生间在院子里,卧室是分开的,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间客厅,大的那间归了李父,小的那间自然是李响的。

李响的卧室没亮灯,进门后我差点撞到里面的衣柜,李响手忙脚乱的打开书桌上的台灯,他说他屋子里的灯坏了,只能委屈我用台灯了,目光落到他的床铺,李响不好意思的收拾掉床上那些散落的书籍。

我注意到那些书有的是翻开倒扣在被子上,有的甚至有点旧了,我细细看了两眼,发现那都是类似悬疑的书。

“你也喜欢看悬疑书?”我摘掉头上的帽子用他给我的毛巾细致的擦拭着上面的水,发丝黏糊糊的散下来,遮住不少台灯温和的暖光,却照的发上的水珠盈盈发亮,给我的脸庞愈发隐隐。

李响晃了一下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不敢确定,一时忘记了说话,我擦帽子的手停顿一瞬,奇怪的去看他。

“怎么了?”我问。

他笑了笑,无措的低头回避我的目光。

“没怎么。”他说着,伸手接过我擦到一半的帽子,“还是我来吧,你赶紧擦擦头发。”他的笑容纯粹又自诺,一手拿着帽子,一只手背到身后,往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由于紧张而冒出的手汗,“因为工作,所以才看一些这类型的书,学习经验嘛。”

我哦了一声,陌生环境使然,我显得生疏又拘谨,剩下欲言又止的沉默。“你先换衣服,你先换衣服。”李响倒退着走出房间,给我留出足够的,属于一个人的空间,或许他的注意力大部分在我的身上没看见脚下的路,卧室外的凳子腿绊了他一跤,发出咣啷一声,他踉跄的几乎摔倒。

最后门关了,我背着光的身影和嘴角泛起的微笑消失在狭窄的门缝里,李响恍惚觉得自己看错了,可他不能再去打开那扇门细看了。

“响,那个女娃长的真俊啊。”

做好饭端菜上桌的功夫,李山忍不住对李响小声说,他的好儿子放下菜站着不动了,别有深意的瞅着他,“爸,您不会是因为这个让人家进门躲雨的吧?”

李山一拍大腿,白了李响一眼,挺直腰杆气哄哄道:“我有那么肤浅吗?!你是没瞧见她站门口淋雨的样子,缩成一团死活不肯进来,说是你让她在那等着的,我就没见过那么老实的人。”

他说着放下菜出了院子,没一会他从厨房又端了一盘凉拌黄瓜回来,脸上堆着笑,“那么老实的闺女,还住在我们隔壁,李响,你加把劲追到手。”

“别胡说。”李响早就想到李山会这么说,他飞快看一眼紧闭的房门,转身走了,“说不定人家有男朋友了呢。”

“有男朋友还一个人搬家?”李山在后面追着信誓旦旦喊,一副经验丰富的模样,看到李响从锅里端出一碗姜汤,瞪着眼睛问,“好小子,挺上道啊,你自己的呢?!”

李响懒得理他,护着姜汤返回客厅,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看见我正背对着他将湿了的派出所制服叠好放进背包里。

期间我忍不住打了几声喷嚏,寒风肆意的涌进客厅,夹杂着不少雨水,打湿了李响的裤脚。

他关上身后的门,冲我单薄的背影思索片刻没找到合适的称呼,便直接喊我,“姑娘,喝碗姜汤吧。”

我没想到他回来那么快,本想着怕他不同意偷偷拿回去洗的,听到声音,我装作没事人一样转过身,洁白的长袖连衣裙裙摆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半圈,我的视线在李响,李山父子俩的脸上匆匆扫过,最终停留在那一桌香喷喷的饭菜上,“我,我拿回家给你洗洗。”

“没事,拿回去洗,拿回去洗。”李山抢在李响前面答应,暗地里推了一把傻站着的自家儿子,从他手里接过姜汤塞进我手里,拉着我坐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尽量不去看桌面上的菜,忍着肚子里咕咕叫的馋虫,头顶的白炽灯忽然闪了闪,我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扬起嘴角,“我叫于念念。念是念想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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