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红与深黑(5)
忽然,远处有人喊:“干活了。”
这时,春生看见吃了凉皮的碗筷还在渠岸草滩上放着。急忙起身拿着准备去洗。
崔云一把抢了过去说:“手烂着,别碰生水,别显勤是吧。”说话间麻利地弯着腰在水中把碗、碟、筷、洗的干干净净,放在了篮中的野菜下面。
春生和崔云沿着渠岸,向工地走去。
就这样,春生有了崔云这把保护伞,每天只在上边象征性地干点杂活外,几乎是整整坐了三天。
第四天春生实在在上边呆不下去了准备下井,谁知道崔云走过来说:“病号么,站在第三台撩沙子就可以了。”
当时井下的沙土是靠人用铁锨一点点向上撩,井壁上都留有台阶,共三台,井下人把沙土撩到第一台站着的人面前。第一台撩到第二台,第二台撩到第三台,第三台撩到地面。一般年龄大点的人都在上面几层台台,年龄小的都在下面。崔云骄傲地指了一下第三台的一个位置。她自己却站在第二台,春生下面的一个位置。撩沙子时,崔云故意慢腾腾的,她面前已经堆了很多了,上面都没有,而春生也就只好闲站着。有时她象征性地撩一些。春生知道这是她有意的。可春生总觉得过意不去,又觉得时间久了,他欠崔云的更多。
第二天在工地春生说“伤应该已经好了,把你的手帕解下来吧!”“
继续包上,傻瓜。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不领人情呢?”春生也理解她的用意,不就是让他多装几天病号么。
过了两天,春生在家中解下了那块手帕,伤确实全好了,连结的干疤都掉落了。手帕却染上了红红的血痕。春生打来一洗脸盆水,立即用清水洗,但洗不净,后来他用肥皂再怎么搓洗,仍有血的痕迹。没办法,晾干开后,装在口袋里带着上了工地。
放工的路上,春生将手帕递给崔云。没想到崔云说:“还什么,留个纪念么。”
“你的东西,应该谢谢你了,对不起,没洗净。”她展开手帕看了看说:“好,让我留个纪念吧。”
“自己的手帕还留什么纪念。”
“血的纪念呀,咱们现在已有了‘血缘’关系了。”我笑着说:“这哪跟哪门子的血缘关系?”
崔云呵呵地大笑起来:“傻瓜,发展么,一字之差。”
对于“一字之差”春生没有理解,也没有多想,他只想赶快结束这里的工作,回到槐树岭,回到文丽的身边。
浅红与深黑(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