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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长叶落(9-10)

2018-09-12  本文已影响2人  见晚

第九章

当她决定离开皇宫时,就从未回过头。

她只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众多子女中,她不算突出,也不算很弱。

除了喜欢打猎还从未杀过人。

突然间,自己杀了父亲。宫中的暗潮汹涌,她是知道的,像是开了窍一般,决定不再回去。

“啊……谁知道呢……”一个女子躺在床上对着另一个女子说道。

“那……你不后悔不与他们解释?”

“解释?”女子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屋顶。

“如果一个人想让你死,就一定不会让你活着。”

“师父……说这些……是想让我不要轻信任何人?”女子喃喃道。

“我母亲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不然她不可能只用了一年就爬上了皇后的位置。”原本在床上的女子,现在坐了起来,她疲惫的说着这些。

“梅……师父不是什么圣人。”她看着另一个女子,继续道:“你有自己的思想,不必太在意师父的想法。”

“我怕……有一天……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利用你。”她柔软的声音刺痛了寒梅的心,但也无法改变既有的事情。

她又躺下了,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梅看着夜空中的星,知道自己又该去找活干了。

夜晚,是属于杀手的。

想起了苏见秋与她说的那句话:黑的永远是黑的,是永不可能变成白的!

如若世道真如此,又哪来那么多枉死的人呢?

即便是神探子,也无法体会其中的奥秘吧……

夜空中的星照亮着苍凉的街道,不知何时,“宵禁”也是一种统治的手段了。

此刻的宁静,不知何时会被打破。

梅只愿看着这里完整的样子,她喜欢家家户户逢年过节张灯结彩的样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梅当然不属于“宵禁”的一份子,她要去暗杀一个人。

对于靠杀人为生的人,似乎与那些弑血沙场的将士们是同类。

只不过,一人为私,一人为国。

梅走在轻巧的石子路上,边走边想:倘若起了战争,自己便金盆洗手,去做个正经商人。买一批绫罗绸缎,再买一批轻纱缕衣,开个“星衣阁”,自己就不再是身染鲜血的恶人了……

在拐弯处,她停了下来。

门口只有两人把守,散发着微弱灯光的灯笼就挂在他们头上。

墙内隐约有来回走动的声音,似是有人巡逻。

只不过一个员外,家中竟像是藏了什么财宝似的派人看守。

亦或者,那人早就走漏了风声,这厮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自己了。

杀人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你杀了别人,背后也被捅了一刀。

这位员外是个商人,为人忠厚老实,只不过喜好贪些小便宜、打些小算盘。

他若是对那些平头百姓做这事,估计没人会去跟一个商人计较这些。

可他这次打到了京城赫赫有名的“金大牙”金色子身上,金色子亏了一百两黄金。可是那样精明的人,怎的就被个小商人骗了呢?

金色子恐怕那天喝醉了吧!

他不敢对外人说自己被骗了一百两黄金,便找到了梅。

“你去他府上,管他要那一百两黄金。”金色子坐在红木做的太师椅上,阴沉着脸道。

“倘若那厮不肯给,你就……哼。”他把手成扁平状在脖子处划了一下,梅已经明白了。

梅沉吟道:“金爷,要黄金您得去镖局找几个汉子来,奴家只管杀人。”

金色子不屑道:“武功那样高强,才称得上‘京城第一杀手’,倘若连杀人要钱这点儿事都做不到,这单你还是别做了。”金爷手里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古玩核桃,在手里把玩着。

梅知道他是急着掩盖这件事,不紧不慢道:“金爷您不缺钱,奴家知道。可金爷,您想过哪个杀手连带着杀人还管要债?那和市井街头的泼皮无赖有何区别?”梅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去要钱,取项上人头这事儿谁都可以办,但是要钱这事就不像她的作风了。

金爷脾气可真是好,梅都这样说了,他还是没有一点怒色,反倒和蔼道:“那梅姑娘的意思就是只管杀人喽?”他眯缝着眼,看着梅。

梅点了点头,金爷也点了点头,道:“杀人要钱,是一百两黄金;杀人只有十两银子。”他把头一撇,哼起来小调。

梅咽了咽口水,道:“那一百两黄金是给奴家的?”

金爷道:“哪来的一百两黄金?只有十两银子!”他反倒翻了脸,眼睛瞪得比夜明珠还大。

梅小心翼翼道:“金爷……您方才并未说清……奴家……”

金爷冷哼一声,道:“方才是谁振振有词的说这事不做的?又是谁说自己像个泼皮无赖的?这单你接不接?”金爷半眯着眼睛,睥睨似的看着她。

“对了,那厮必定会有防备。他身边会随身携带一个肚兜,你不要管是什么样的,只要有那东西在,就一定是他。”

梅无话可说,似乎只有接下这单了。

倘若师父知道自己一个人头只有十两银子,恐怕自己就没人头了。

第十章

当梅杀了那人后,并没有提着他的人头去见金爷。

区区一个员外,还对他造成不了什么威胁。金爷不过是想要那一百两黄金罢了。

说来也奇怪,梅很顺利的就溜了进去,并且他还在呼呼大睡。难道他一点都不觉得,金爷会有其他手段么?这样头脑简单的人都能骗到金爷的钱,恐怕那就是金爷的问题了。

屋里静悄悄的,朴素的装饰显示了他并不是一个富有的人。反倒是窗前伫立着一个女子,伴着清冷的月光,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人闯进来。

梅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尽管是数九寒冬,但她还没有善良到去提醒一个夜里衣着单薄的女子要添衣。

梅径直走到床前,他此刻正酣睡着。

梅先确认了一个关键点:他身旁有一个肚兜整整齐齐的放在靠近枕头处。

手起刀落,伴随着一声流血的声音,他死了。

暗红色的血流得到处都是,呈现着不同的路线。

师父说得没错,杀人是会上瘾的,尤其是在看到鲜血的时候。

梅转身离去,刚刚攀上屋顶,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女声:“啊!夫君!”梅还是忍不住的好奇心,下了屋顶,戳破窗纸,里面已经点起了蜡烛。

借着微弱的灯光,梅看到那女子正在抽泣,却也瘫软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已成亲?梅便走边想着,先去了金爷那里汇报。

“回金爷,奴家把那厮的头砍了下来。”

“嗯……”金爷有些困倦,眼睛半眯着,道:“他身边的人是什么反应?”

反应?

“回金爷,他的夫人十分惊讶以及难过。”

“是么?……那一百两黄金就留给她过下半辈子吧。”金爷说完让人打赏了梅,是十两银子。

梅出了金府,回家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是被师父叫醒的,师父告诉她:金爷的女儿死了,一百两黄金不翼而飞。

梅刚起床,才有些清醒,回过神来才明白:金爷的女儿嫁给了员外,金爷给了他们一笔钱但是反悔了。员外不给,便想着杀了他,却不曾想女儿也殉了情,而那笔钱却不见了。

“事情都了结了,钱也给了,只是金爷的做法实在是太极端了。”梅喝着粥,疲倦道。

洛叶道:“你觉得是金爷的女儿嫁给了他?”

梅道:“不是嫁,那就是两情相悦。”

洛叶道:“但其实以金爷这样的财力,找什么样的女婿找不到呢?”

梅道:“除非是他女儿与那厮私奔了。”

洛叶道:“你以为他就是个员外?”

梅道:“难不成还是个旷世奇才?”

洛叶道:“金爷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呢?”

梅道:“就算是赛如潘安,我也不要。”

洛叶道:“一个大男人带着个肚兜,怕不是个流连花草之地的人。”

梅沉吟道:“亦或者,他需要一个东西来伪装自己?”

洛叶道:“她是个女人。”

梅问道:“金爷的女儿当然是女人了,难不成你说的是……”

梅恍然大悟。

洛叶道:“那个女人并不是又老又丑,反倒是豆蔻年华。只不过她家中只剩她一人了。”

梅喃喃道:“为了继承家业么?”如若是家中并无男丁,此举也无可非议。但……

梅不想再想下去,这单已经完成,其余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洛叶只是坐在那里,梅却不敢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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