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最爱,我却无法向你承诺什么。没关系,我不需要承诺
莫小馨坐在捕鱼接人的小码头的夹板上,拿着一根狗尾草,静静的凝视着远方。她在想,明天的这个时候,他们会从这种浪漫的美好时光中回归那种遥远的守候,仿佛这个码头和对岸的灯火。骆操会和另一个女人躺在一张床上,那个人被他称为老婆,可以靠在他的怀里,度过一夜又一夜,没有人会打扰,所做一切尽都天经地义。想到这里,莫小馨第一次为她和骆操的关系忧伤起来。她讨厌这种美幻的光线,因为会将她带入不切实际的幻想之中。还好,只是片刻的混乱。莫小馨将那根狗尾草扔进了海里,仿佛她的杂念一样,随流漂去。
骆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缓缓蹲下来,从背后拥住了她,天边的那点微光开始慢慢消失,只有几只渔船停在远方。那一刻,他觉得他是如此深爱这个女人,这样的美如果可以永恒,该多好啊。可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骆操轻叹了一下,拉着莫小馨离开了这里,也许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光线吧。
他们从海边离开,直奔市区,据说骆操的两个朋友来了,很普通的关系。莫小馨不知道为什么骆操会带上自己,因为他了解莫小馨讨厌那种虚伪的应酬,但想到也许骆操希望家以外的生活,都有她在吧,于是没有拒绝。认识以来,莫小馨似乎从来没有拒绝过骆操的要求,她相信他,任何时候,只要他需要,她都会出现。
酒一打接一打的拿着,他们喝得太多了,歌曲一首接一首,这种场面的接待,和之前那位怪人“兄弟”的接待,差距实在太大了。有些事情,金钱多了,情感就自然少了,莫小馨一看便已经明白骆操在应付这帮哥们儿,他们尽兴,骆操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样的事情,骆操不屑于去做,但是他还是要活在世俗里,需要这样的应酬,饭碗与灵魂,大多数时候,前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她不觉可怜起骆操来,如果他没有结婚,他会是怎样一种恣意潇洒呢。
莫小馨想听骆操唱杨宗纬的《最爱》,每次他唱这首歌她都特别感动。骆操唱歌时一直凝视着莫小馨,那样深情的对望,仿佛这世界就只有他们。他总是有这样的本事,即使在一团麻乱喧闹的牛马世界,他都能有本事把自己剥离出来,让莫小馨看到他真正的内心。也许正是因为莫小馨懂得,他才如此吧,不然都是表演哥俩好了,何必如此深情造作呢?
骆操把莫小馨拉起来,握着她的纤纤玉手,看着她,深情的唱着:
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
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
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世只怀一种愁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
把它握成你的袖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
解你的愁你的忧
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
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
一生只爱一个人
一世只怀一种愁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
把它握成你的袖
纤纤小手让你握着
解你的愁你的忧
啊…啊…
啊…啊…
自古多余恨的是我
千金换一笑的是我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是我
只有那感动的是我
只有那感动的是你
生来为了认识你之后
与你分离
以前忘了告诉你
最爱的是你
现在想起来
最爱的是你
我以前忘了告诉你
最爱的是你
现在想起来
最爱的是你
红颜难免多情
你竟和我一样
莫小馨感动了,骆操唱得太好,他们眼睛都红润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莫小馨听歌的模样比骆操唱的还动容,这实在是一种怎样的共鸣啊。女人啊,叫我怎么不为你动心?你就是歌中的红颜啊,你可知?
凌晨三点,他们喝得实在太多了,已经疯态飘然,他的朋友知趣的打了招呼准备离开。莫小馨在想如何撤掉目前的状况,骆操定是要安顿那两个朋友的,自己也早些离开吧。骆操本来跟了出去,却突然又跑回来对莫小馨说:“你不能走,所有人走了你都不能走,在这里等我。”莫小馨就是太自觉乖巧,这是骆操喜欢的,却又是拿不住的。于是他一定要明确告诉她,让她在原地等待,不然她就真的走了。
给朋友办理完住宿的事情回到包房,莫小馨一个人傻乎乎的在那里点歌。这个女人好乖啊,真的在等自己。他一把搂住莫小馨,兴奋的对她说:“他们都知道我很喜欢你,我有多喜欢你。”然后让莫小馨去点歌,莫小馨点了之后,最后出来的那首还是《最爱》,他唱了,那晚,这首歌已经唱了很多遍了。
骆操痴痴的看着莫小馨,突然认真的问:“万一我爱上你了怎么办?”莫小馨说:“我不知道。”莫小馨是大胆的,无所顾忌的,但是她了解骆操话里的某种深层意义,这其实已经是另样的暗示了。骆操在问她的时候,其实也在问自己,准确来说,是提醒自己,他讨厌被爱情捆绑,鄙夷爱情的狭隘,却又渴望拥有爱情,因此,他想爱,却又怕真的陷入爱里。
莫小馨当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也不喜欢承诺,别人的,自己的都不喜欢,她认为承诺就是一种负担,实现它吧,却绕过了真情,不实现吧,还是绕过了真情,总之,承诺一经说出,它就是一个事儿了,不做不行,做了又稍显生硬,莫小馨不喜欢这样的严肃。不论是爱情也好,友情也好,甚至超越这一切的情感也好,别人看来变态的,正常的,他们都不必用承诺或者言语表达,他们需要一个无形的规则来维护本心,一旦打破,就了然无趣了。
诺大一个包房,就剩下他们俩,虽然已经又醉又累,但是他就那么深情的唱着,仿佛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内心。歌曲结束,他紧紧的抱着莫小馨,仿佛知道她的心讨厌承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还是说了:“虽然不能给你任何承诺,但是….我们!”他不知道要说什么,眼睛红润起来,莫小馨不知道他是酒喝多了红了,还是他动情了。但从他抱自己的力度,莫小馨知道,骆操爱上了自己。这个“我们”是有出处的,代表他们之间的情感是单独的,超然存放在一个空间,只有他们才能触达,这就够了。
他送莫小馨到楼下,也跟着下车了,莫小馨很惊讶,她实在觉得太晚了,他妻子一定在担心。她没有邀请他上楼,但是又很晚了,没有车,估计他是要住她这里,她没有多问,想着他应该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不用回家也没有关系吧。想到这里,莫小馨拉着他,往家里走去,他有些撒娇:“我不去!”借着酒精,他摇晃着挣扎,莫小馨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多么可爱。这样的举动刺激了莫小馨,她决定留他,于是拉着他就上了楼。
他喝酒后迷恋莫小馨的身体,清醒的时候那么迷恋她的灵魂。他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妖精?”
这只是一种激情而已吗?莫小馨常常问自己,但很快自我回答,不是的,分开之后,一个去了月球,一个去火星,彼此互不打扰。每次约会都极为简单:“你今天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你今天晚上下班可以等我,我们一起喝杯咖啡什么的。”“我查了一个电影,应该不错,晚上一起去看。”几乎每次都是他约她,简单明了,他也习惯了她每次都能如约而至。
有人说,情人就是一种等待,等待着对方有空的时候来搭理自己。可是莫小馨从来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她不联系他,是因为不想打扰,尽管她极为想念他。她害怕一个不经意,被他的家人或朋友看到,所以,她极少主动给他发话。而且,他们都是以陌陌继续联系。所以,这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所谓激情,这反而是一种高贵的情谊。这是莫小馨给这份情感的定义,她总能为这样的局找一些特别的理由,然后一次次掐灭潜意识的良心提醒。
在莫小馨看来,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于,她不爱婚姻,他也不爱,但是他已婚,需要负起责任,所以不同的只是表象,深层里,他们就是“我们”,最爱,却无法承诺,但是正是这样,把他们推向了更深更高的情感......(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