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男看牙记之四

余小男看牙之四 

搜索了牙松原因，下载了春雨医生，对着一位快递小哥的电瓶车后视镜研究了半天，都比不过小男自己的直觉：这牙可能要牺牲了，然后呢？小男上个月折腾直播带货还算顺利，宝妈们都喜欢小男的笑容，和糯糯的南方口音，现在，应该怎么笑？

发现牙龈萎缩是上次流产后的事情，她不化妆，也很少照镜子，只有觉得牙根很凉的时候，才发现牙齿的下部已经有不少光光的露出来，周围没有牙肉，而且左边的几颗牙都有类似的样子，她喜欢左边吃东西，顺手，所以左边的脸蛋也更红更鼓一些。

补牙有用吗？效果好吗？疼吗？小男着急的想，呼吸急促，后背发凉，觉得无助。就要冬天了，直播室的话筒和大的支架一直预备买，而且卡里存的钱，拿来补牙齿，实在让她心灰意冷，没有了斗志。她不停的不停的查手机找结果，没有结果。所有的答案指向一个，去人民医院，去拔牙，去补牙。

她把工行的卡取出来，提了三千块钱。下个月还能不能正常做直播，出镜好看吗？牙齿不会连续掉吧？她心烦意乱，注意力集中不了，又想继续工作，那颗晃动的牙想被截断的手臂，始终不断，可是丝丝的疼，尤其是晚上，全身都在安慰这颗牙，也安慰不好。

余小男决定向那颗牙举白旗。她戴上防护口罩，去人民医院，已经十年不知道人民医院的门朝哪儿开了，上次在医院输液是小时候，肺炎。

医院老人特别多，有父母抱着孩子，有的孩子特别小。她去口腔科，咨询，不用挂号，喊拍片，打听了大概费用，好像别的人都没有打听费用的，好吧，你们土豪，小男心里很苦。门诊阿姨还比较和气，应该也是个护士，负责开票，喊人，她又去拍片，大医院机器更大，房间也大，护士也多，一起拔牙的还有三个，两个是孕妇，想到怀孕可能掉牙，余小男又是一阵难过，不为自己，觉得做女人好像是一种惩罚。

她看了看牙医的工作椅子，不怕是假的，突然觉得最近好像要被截肢了，突然有点觉得孤独，突然有点像奶奶，有点想逃走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