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杂文》札记0628

但仍有悲哀在里面。

其实，这是一种势所必至的破坏，也还是徒然的。畅快不过是无聊的自欺。

但我们一翻历史，怕未免有汗流浃背的时候吧。

遥想汉人多少闳放，新来的动植物，即毫不拘忌，来充装饰的花纹。唐人也还不算弱，例如汉人的墓前石兽，多是羊，虎，天禄，辟邪，而长安的昭陵上，却刻着带箭的骏马，还有一匹骆驼，则办法简直前无古人。

惟求其是，而不先设成心。

但是要进步或不退步，总须时时自出心裁，至少也必取材异域，倘若各种顾忌，各种小心，各种唠叨，这么做即违了祖宗，那么做又像了夷狄，终生惴惴如在薄冰上，发抖尚且来不及，怎么会做出好东西来。

一辆汽车坏了，停在路上，一群人围着呆看，所得的结果是一团乌油油的东西。然而由本身的矛盾或社会的缺陷所生的苦痛，虽不正视，却要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