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冷”和“妄”
冷,我不知是怎样的冷。我记得冬天来到的时候,我不能翻书和在键盘上码字,家里没有空调,我的肌肤感受到的就是大自然的温度和肃杀。
即便我知道一个爱在网上码码字的所谓作者(比如我)应该是有激情的有抱负的,可我总会不自主的把笔锋带入无边的漩涡,即便到了文章的收尾也竟不能来个大反转震撼读者——就像是让人在一条幽昧的道路上踽踽独行而吝啬于哪怕是一丝的曙光。
我该更多的散布正能量和爱,即便这不是内心真实的呼号。可我其实是写不出干货的,才浅无它,而我也不善于烹制心灵鸡汤,总要煮糊了我才闻着味希冀能救场——一个无可挽回的烂摊子。
所以我写的字总归是很少得到赞的,我便想能给我百忙之中点赞的朋友算是知己了,人生总不该贪图太多,既然为了自己写个痛快,就照顾不到边头的“冷眼旁观人”了。我还是决定为自己写字,不图能得到风行草偃的附和了,虽然这其中确实是有不甘的。
金子总该是要发光的,可也未必。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份与生俱来的孤傲与自重,所以古人才说“得知坦然,失之荡然”,没有一分入世情怀,就毋庸谈出世的话了。虽然到最后,也许是大限将至才能领悟到出世方是好的,可能是万难。年龄阅历和慧根在哪里摆着,这些软硬件着实是不可以勉强的。
所以我知道我内在是个“冷”的人,即便给我一台大功率的空调,终究是暖手不暖心。
“妄”则是第二种病,而且“冷”往往治不了“妄”。
那一份与生俱来的孤傲与自重便是大妄,但本原上来说是人之性。我们都知道人性是有许多污点的,我们总看不清自己的斤两,于是气急了的人便要咒别人去撒泡尿看清自己。可妄是难免的,假设一个不妄的人是存在的,那他终究要流于自卑之间。
圣人们说中庸,便是取衡之法。不过也只能作一个参考,可以奉为圭臬,然而无法企及。不过芸芸众生也不可自寻烦恼,人生不过就是一场修持,即便是虚无的乌托邦,总归有个指引。只要我们在路上,便多少要得到一些慰藉和感悟。修持之路,多得少得而已,而每个朝圣者内心都是圆满的,便是大同了。而这话也多少是妄的,环视四周,总不能如书中讲的道理那么符合,有太多的桀骜不驯和情理之外,而这些又不是偶尔的例外。
我总爱写凌乱的文字,而我却极少爱上别人凌乱的文字。我总对情色文学持保留态度,总对投机取巧的作者不甚感冒,然而我却又大多数时候沉溺于打着擦边球的文学。
一个冷的人,大多却是戒不掉妄的。一个人的妄是一颗种子,种下了就要发芽长大。人总是矛盾的综合体,所以有七情六欲。而人又是时刻变化的,过去不敢为妄的现在敢了,过去妄的现在反而收敛了,比比皆是。这都是人的风云际遇造成的,我们眼界见的,不能不影响到我们的思维。
古人隐居山水,不入红尘,多半是怕沾更多的妄。又说大隐隐于市,居百妄之中而不流,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么说是有道理的,而实际中却又万难之难。所以声名显赫的隐士是躲起来的,而大隐的君子,恕我孤陋寡闻,却未知道几位。大约是居于妄而不为妄的,凤毛麟角。
我也不知道惶惶二十余载,冷从何来。更不知汲汲余生,妄从何去。一个人的一生不说是很难做到统一,怕是不可能做到统一。一吐胸中块垒,当下能够稍得些快活,也是好的,是妙的。故而就写这又冷又妄的话,来补我一生都补不完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