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打工人
01
打卡完毕，换好工装，朝员工梯走去。要求超市员工都得在10点前到达卖场。
员工梯只能到达这栋商场的一楼，需要步行，才能走到负一层的精品超市。王燕是这个精品超市进口区的营业员，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总是高高在上的感觉，自诩自己为“店长”。
“这几天每隔几天就来个新人，在这干不了几天就走了，又换其他人来，我又要费口舌教他们了”。王燕跟刘梅姐说着。
刘梅姐也是进口区销售橄榄油，菜籽油等食用油的。货架陈列的商品离王燕的商品陈列比较近，两人关系也较为亲密。
刘梅拿起小抹布一边擦货品，一边问“燕子，你们另一边的货柜也没多少东西，非得来个营业员盯着么，虽属于日化生活区，你就偶尔过去盯一盯，卖出去的提成给你不就得了”。
“好像不行，咱们是进口区，那边是生活区，有规定，不许跨区域经管”。燕子和往常一样，打扫一下自己负责区域的地面卫生和货品卫生，就站指定位置等待顾客了。
这个商场也属于高端大型商场，地上总共6层，6楼主营家居用品，家居服饰厨房用品。5楼电子产品，电脑手机为主。4楼运动休闲，时尚少女服饰。3楼主要是男女鞋品，精品女装。2楼男士服饰，帽子围巾等饰品，饮料果汁店都在2楼。1楼属于国际精品，名表，化妆品等。负一层超市及停车场，负二层也是停车场。
这个超市也比较规范，分为多个区域，每个区域也都有对应的卖区经理和助理。这样更便于管理。大致分为进口食品区，简称进口区，生鲜区，农产品区，日化生活区等。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超市工作本就是辛苦活。出库，上货架，陈列，收拾整理，为顾客介绍商品等等一切工作，看似容易，真的站一天，忙一天，也是十分疲累的。
这时王燕来了个电话，手机一直震动，卖场不许直接接打电话，要到员工休息区接听，“喂，孙姐”，“知道了，放心好了，我亲自教她，一定完成任务”。燕子眉开眼笑的聊着。
孙姐是公司那边的经理。主要负责超市卖场调整人员，进出货品，与商场负责人谈相关事宜。
王燕真的挺巴结孙经理的，同样对卖场区域经理也是这样奉承着。希望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升至管理层。
02
“明天来个新人，我还得给她找工服，也不知道，我手里这套能不能穿，穿不了还得联系公司，真麻烦”。王燕嘴里嘟囔着。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新来的女孩便到了。得先联系卖场区域经理，给办个临时工牌，好进卖场。因为要在商场营业开门前进场办理，如果没有工牌，肯定不用想进来了。
临时工牌已办好，电话联系着王燕。得知先到5楼试试工服，便上了楼。
由于刚进场属于临时促销，临时工牌，不需要录指纹打卡，每天来监控底下签到即可。
新来女孩叫陈梦，刚步入社会的她，善良单纯，想出来锻炼一下自己，她知道销售行业很难。不仅是销售商品，更需要懂得如何处理同事之间的关系。王燕便是第一个教她的人。
来到了5楼更衣室，王燕便一下就知道她就是孙姐电话里说的那个人。
“你就是陈梦吧，先试试工服，看看大小合不合适”，王燕手里这套衣服递到了陈梦面前。
陈梦接了过来，“谢谢。你好，你就是燕姐吧。孙姐已经跟我说了，你会带我的。”
第一天来工作，当天就可以算工资，还是很开心的。虽然工资不高，不过对于一个刚毕业走向社会的新人来说，已经挺不错了。有很多毕业生找工作，眼高手低，工资低的不干，活太多太累的不干，这也不干那也不干，还在家里靠父母给钱花呢。而陈梦已经开始赚第一桶金了，怎么会不开心。
换好了工装，戴好了工牌，王燕让陈梦跟着大家一起走，朝员工梯走去，一路告诉她怎么进入卖场，几点来上班签到，几点去监控那边下班签到。
平时接打电话，休息室，喝水，洗手间，都在哪里，并且分为专门员工的，专门顾客的。员工不可以去顾客那边等等一些注意事项。
03
一行人来到了负一层超市的员工通道，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商品。
先是农副产品，漂亮的礼盒一排排，木耳榛蘑等竟可以被包装的如此华丽。后来又经过了进口食品区，才来到了日化用品区，那么多的洗发护发，牙膏纸巾等等，各类陈梦没有用过的品牌，多的数不胜数。
陈梦有点小兴奋，随着王燕来到了一组与其他货架不同的货柜面前，这是一组带有镜面点缀的货柜。一眼望去，一共并排放置四个这样的四层货架。
其他架子都是前后均摆满货品，而这个，一共四层，每层最里面是镜子，站在前面刚好看得见自己，加上每层横隔板都有筒灯，向下照着的光束更是耀眼夺目。
最高那层上面摆着些装饰物，都是商场做活动按要求摆放的。在这些衬托下，柜面放置的商品看着那么高端贵气。一般普通人买不起的样子。
“这就是你需要销售经营的货品了，有些是玻璃的，有些是树脂的。每天擦一次架子和这些瓶瓶罐罐，小心点别摔碎就行”。王燕随手递过来了块抹布，“还需要什么就找我，你先擦一遍，然后拿本整理一下款式，型号，数量等等，自己熟悉掌握一下，到时候需要向顾客介绍。缺哪款货，就去刚才咱们路过的库房出就行”。
陈梦连连点头，“嗯，好的，谢谢燕姐这么细心告诉我怎么做。中午几点可以去吃饭啊，我早上没吃饭，可以早点么？”
“不可以太早，中午11点40以后随时都可以去吃饭，下午1点之前回来就行。平时出去喝水或者上厕所不超过15分钟，签个离岗就可以。”
王燕从她那边拿来了一个厚本子，指着上面表格的位置“照这样填写就行，如有特殊原因，得超出时间才回来，需要跟卖区助理或者经理请假”。
04
陈梦基本熟悉了货品的分类，明白了规章制度，有些是需要签罚款单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对这份工作更认真了。
既然来了，就放平心态，好好干，锻炼一下自己，学习怎么做好这份工作。
一个月底薪1800，提成2%至3%，这样一个薪资不高的工作，对于当时的陈梦来讲已经不少了，底薪加提成，每个月也基本可以赚到2500至2800元左右了。
与之一起毕业的同学工资平均也都1800至2200左右，都是初入职场，做个小出纳，小文员之类的。没有工作经验，没有高学历，没有一技之长，哪有高薪的道理呢。
谁说大学生一毕业就可以月薪几万几十万，那些高材生毕竟是少数，我们要放平心态做个普通人。这个世界上还是普通人居多。
陈梦心里盘算着，先干几个月，就能赚到一些钱了，等年底就给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也可以有钱给父母买点东西了。想着这些，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05
货品和货柜被陈梦擦的干干净净，准备仔细看一看这些玻璃杯子碗碟，和那些各类保温杯，大的小的成人的儿童的应有尽有。
“你就是今天刚来的陈梦吧”，一个身材娇小，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女孩看着陈梦问。
陈梦回头微笑“你好，我是。你是...？”
“我是咱们日化生活区的卖区经理，我叫文墨，我带你认识一下我的助理还有咱们区的同事”。
说着便往后面走去。陈梦心里有点怕怕的，也只能跟着领导往后走“好，谢谢经理。”
“来来来，咱们今天当班的都来认识一下，她叫陈梦，负责那边的厨房用具，以后大家能帮她的就都帮一把。”经理大声的说着。
助理也拍着经理的马屁，赶快跑来跟陈梦打招呼，“我是卖区助理，叫张雪莹，咱们年龄应该差不多大，以后你就找我雪莹，或者莹莹都行。我叫你梦梦。”
陈梦笑了笑“大家好，我是新人，还请大家多多包容，多多照顾。谢谢。”
心里想着，这个张雪莹恐怕不是那么好相处的，跟王燕差不多吧，今天一来就看出了王燕也是个虚伪至极的家伙。我刚来就让我搞卫生，让我自己查看缺哪个货，自己去库房出货。我哪里懂这些流程。
“好了好了，大家先各自忙自己的事吧，一会吃完饭午休时间看好了，别回来晚了。下午可能顾客会多，抓住机会多卖货，多挣钱”经理出来说完，大家就都散了，陈梦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陈梦又饿又渴，第一天来没有拿杯子过来，吃午饭时买了瓶矿泉水，一饮而尽，由于大家基本都在同一时间出来吃饭，免不得要碰面，坐在一起吃饭。
大家看到瘦弱的她，一口两口就把一整瓶水喝光，惊讶的看着她安慰道“渴了吧？明天拿个杯子过来，咱们有休息间，可以接开水喝，也可以带着核桃粉，咖啡奶茶之类的”。
是啊，做销售要经常说话，介绍商品，不说话的时候也多半在干活，进出库，擦地，擦货品，陈列等等。怎么可能不口渴，不喝水呢。
陈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好的，我明天拿杯子来，今天有点太仓促了。”
聊了两句，大家点的午餐相继而来，盖饭炒饭炒面的，各种麻辣面热汤面。还有的吃的很少，一个不太大麻花，或是一个不太大的面包。
陈梦看着大家吃的都没有自己多，又有点害羞，心里嘀咕着明天还是自己出来吃，找个大家一般不会去的地方，免得尴尬。自己饭量确实比别人大。
06
吃八分饱的陈梦不敢再多吃了，看大家都吃完了准备回去继续上班了。只能再买瓶水拿回去。
午饭时间过的这样快。回到卖场，站在自己的岗位，等待顾客光临自己这边的货柜。
“欢迎光临××牌，咖啡杯，保温杯都有，还有碗碟，耐高温的，随便看看。”陈梦介绍着。
经过这里的顾客，只瞥了一眼陈梦说的杯子，没作停留，继续走着，逛着。在这之后，每当有顾客经过这边，或是离自己这稍近些，便开口吆喝。
没多久，在陈梦对面不远处的货架那里，出现了个小脑袋瓜，慢慢出来，环视一下四周，“你是今天刚来的么，我是这边食品区的，我售卖牛奶粉，羊奶粉，豆奶粉那些。”
陈梦笑了笑“你干嘛偷偷摸摸的，你太有意思了，我叫陈梦，你叫什么啊”。
“我叫李薇”，两个人相视一笑，“我先不跟你多说，一会我们公司到一批新品，羊奶粉，我得去接货，然后入库，好忙的。忙完了我再过来找你”。
陈梦也学她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偷偷摸摸的点头挥手“快去吧，拜拜，一会见”。
李薇和陈梦年龄差不多大，性格也同样外向，爱说爱笑的，不做作不矫情。两个人相处更为融洽。
07
大半天的时间，快过去了，陈梦就卖出了两个杯子，一个小碗。正往自己准备的小本上记录着。
要说这保温杯啊，一百多元一个，卖了两个，业绩不错。但是只卖了一个小碗，别看这碗小，可不便宜呢，最小的碗29元呢。
在陈梦看来也就装个咸菜正好，装不下别的东西，还这么贵。来这里买东西的人，真是不差钱啊。
正感慨着，王燕来了，一本正经的过来问陈梦，“怎么样，还适应么，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早10点到晚7点。你得下周才能休息了，过了下周就可以正常每周休一天了。”陈梦点头回应，这些孙经理早跟自己说过了。
“咱们公司的货品多，慢慢熟悉，别着急，过几天就都知道了。明后天会来一批新品，有我那边的进口饼干，糕点，也有你这边的杯子之类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接货，你也好熟悉一下流程。新品上架，你好好摆摆，陈列漂亮点。这是司机师傅电话号码，我发给你。你的号码孙姐也已经给司机了”王燕自顾自的说。
王燕说完了便转身回她那边去了。陈梦嘴里答应着好好的，心里却也明白了王燕的意思。
杯子和碗能有几个？都是小箱的，一箱不过6个，或者8个的，来一次货不过三四箱而已，而且多数碗碟都十分精致小巧。陈梦刚才已经看了以往的来货单据，心里真是不太舒服。
王燕的意思，不就是让自己多帮她抬几箱货么，她那边的进口食品一般都是大箱的，而且饼干巧克力，饮料等等都是实打实的沉的要命。
想让自己帮她忙，还说的像布置任务一样。就像她是自己的领导似的，随便知会一声就完了。
陈梦的不高兴，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一些，毕竟涉世不深，城府能有多深。陈梦随手抓来了离岗登记薄，看了眼时间写下了14:56分，去WC。
生着气往员工通道走去，步行一段路，上电梯，之后才能到员工洗手间。还没到电梯呢，李薇再后面喊“陈梦，等我一下，你去哪啊？WC么？说话啊，陈梦，陈梦。”喊了好几声，透过嘈杂的声音，陈梦好不容易听到了李薇喊自己，这才停下，转过身等李薇。
“李薇，我刚才没听到你喊我，我心情不太好，抱歉”。陈梦面无表情。
“没关系，咱们这通道就这样，乱糟糟的，两侧都是库房，进出货的必经之路，大车小车，货车，平板车，都得去那边的空地，验货搬货，叮叮咣咣的，早都习惯了。”
陈梦恢复一点心情问李薇“你没签离岗吧，这样跟我去厕所可以么”。
“没事，我签了接货，时间可以30分钟左右，如果没接完，可以延长时间，跟卖区经理或者助理说一声就行。放心，领导们会核实我是否在接货的，有收货单，还有验完货的进库登记，都有记录”。李薇和陈梦去完了洗手间，去旁边的休息室坐一会。
李薇看出来陈梦不太高兴，没有像刚见面时笑呵呵:“再坚持几个小时就下班了，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加油，不要不开心”。
陈梦便礼貌的笑了笑“没事，我一会就好了！咱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方便联系”。李薇开心的拿出手机，两个人扫了扫，“这就对了嘛，要高兴点，出来上班不是为别人，为自己赚钱才出来的，不然在家躺着呗”。
08
两人下楼回到了卖场，陈梦心情已经好了很多。心想，这才第一天，王燕你不用仗着自己在外面工作多年，经验多，又会巴结各个领导们。以后走着瞧。
职场如战场，没有点心机怎么生存。陈梦离岗登记签了回来的时间，15:07分。又开始熟悉起来商品，看看包装，看看套盒，看看里面使用说明书。
又吆喝着“欢迎光临××”.....
一会的时间，陈梦有些累了，毕竟是第一次出来工作，就在货柜边上靠了一会，谁知被助理张雪莹看到了“陈梦，别这样靠着，卖场有规章的，这样倚靠，属于违纪，可以罚款的。这次是我看到，若是领导看到，就没这么简单了。”
陈梦马上站直了，不再倚靠“知道了，谢谢”。心里想着，这假惺惺的，过来卖我个人情。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6点50分，李薇又凑了过来，“陈梦梦，小美女，长这么好看，多笑笑。你明天来上班化个淡妆，一定气死王燕的，哈哈”。
“什么啊，你说什么啊，王燕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我们进口区都传遍了，新来了个素颜美女，把大家都给比下去了，王燕正嫉妒的脸都黑了”。李薇仍然一副偷偷摸摸的模样。
陈梦去拍了一下李薇，“别乱说了，我刚来，就树敌了，这样多不好。”
李薇叹口气，“傻梦梦啊，王燕是出了名的嫉妒心爆棚，谁好看点，谁卖货卖的多业绩好点，她就背后说人家不好，就她最牛，谁也不如她。在你之前，来了好几个营业员，都是被她跟你公司领导打小报告，给挤走了。”
低头看了眼时间，“下班了，到点了，咱们上楼打卡签到吧”，陈梦拉着李薇边走边说。心里想着快别说了，背后不说人，别被别人听去。
下了班，出了商场，晚上7点多走在街道上，灯火通明，车来车往，眼前的景象真真是繁华都市的样子，透明的橱窗，里面漂亮的光束照着包包和模特身上的服饰，那么的光鲜亮丽。
09
回到家，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脚疼的不想再走路。一下便瘫坐在自己床上。
“铃铃铃，铛铛铛”...是闺蜜孙静来电话，“出来吃饭啊，下班没有啊，你不是说7点下班么，第一天去，怎么样啊”。陈梦说“不想出去吃，太累了，你来我家呗，咱们买点什么吃，点外卖也行”。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挂断了电话，来到了陈梦家里一起吃晚饭。
陈梦是在这家商场附近租的房子，一室一卫的，一个月租金不多，只有500元。就是条件差点，屋里只有桌子椅子，单人床，简易沙发。不能在家里洗浴，只能在外面洗，夏天的话还好，冬天还是不太方便。
原本的计划，也就租到年底，赚钱回家过年，多买点东西给爸妈，房子也就退了，住不了太久。
和孙静一起吃饭，自然不需要有顾虑，可以放开吃，尽情吃，吃到饱，吃到撑，不用再吃点就饱的装样子。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聊。现在，也是陈梦在这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刻了。
孙静给陈梦出主意，告诉陈梦，王燕再明里暗里的说你坏话，再欺负你，就如何如何反击。
孙静的建议当然有用，孙静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的她，早都步入社会，自己一开始也是出去打工，一家小公司的职员，杂七杂八的什么活都干，也没落下个好。
后来早早结婚，开了个小店，卖点化妆品护肤品，头饰项链之类的。再怎样也比陈梦多几年社会实践经验。也就孙静跟陈梦是多年闺蜜了，在这偌大的城市，可以说说心里话。
10
第二天陈梦已经熟悉了各处，可以自己去喝水，去休息，去吃午饭了。终于自己饱餐了一顿。
回到卖场，看看前面的进口区，看看后面的日化区，没几个人，都没回来呢。心中有点疑惑。看了看手机，12点49分，没到时间呢，他们迟不迟到，关我什么事。
“喂，你好”。
“我是给你们送货的司机，过来接货吧，马上到了。”陈梦挂断电话，匆匆写离岗登记，朝收货通道走去，回忆起昨晚孙静嘱咐自己的话。
“我来了，我是陈梦，把我的货给我吧”。
司机也是第一次见她，看看她胸前的工牌，“好了，这3箱都是你那边的，你去借个板车拉走吧。王燕呢？她那边的货每件都得扫码才能进库。我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发了微信，估计一会就来了。”
陈梦疑惑着昨天还让自己帮她搬呢，“可是午饭过后，我就没见到她，你给她打电话吧。那我的货不需要扫码么？”
“王燕没告诉你么，你的货直接拉进卖场就可以，只要进货单上型号数量准确，负责整个超市的总经理来签字，核对准确就行了。本来也不多，清点比较方便，不需要进库出库，来回走程序。她那边的不行，比较复杂，一切程序都得更严谨”。
陈梦没说话。司机继续说:“不太明白？这么说吧，比如这一箱饼干，都是按包的，一个大包里面通常四卷小包，每卷小包里面有20块饼干，那么收货呢，不可能拆开数里面有多少块饼干吧，哈哈，只能拆箱，数大包和小包，人工核对数量太麻烦了，既浪费时间又容易出错。所以扫码入库出库，更准确，又快捷，省时省力！而你那边，都是空的杯子，空的碗，还有储物盒都是空的，一目了然，数量对了就可以了。明白了吧。”
陈梦明白了，更是生气王燕欺负自己，让自己帮她搬货。还告诉自己，缺货去库房出货，这不是让自己出丑么。
想着就一肚子火。于是连忙找总经理签字，把货拉进卖场，擦干净放货架上。如果王燕找自己帮忙，也有借口，正在忙着，忙完了自己去厕所，去休息，有很多借口不用帮她。
签完了字，一共三联，一个留在区域经理那，一个司机带回公司，另一个在我这。跟司机打了招呼，把单据给了他，匆匆回去整理这些货品。
王燕这时出现了，跟司机师傅也满脸堆笑的说啊聊啊，陈梦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女孩子怎么这样啊，唉，这样虚伪，真是受不了。
11
当陈梦整理完货品，已经快要下班，抬头瞄了一眼王燕那边，她也还在忙活呢，估计下班前弄不完了，陈梦心里暗暗高兴。
签了离岗登记，去找李薇，“李薇，走啊，洗手间去不去。”李薇一如既往的乐呵呵，“稍等，我签个离岗”。
两个人一起去了，李薇经常跟陈梦说王燕以前的事，都是她欺负之前那些营业员。
在进口区每个人都顾自己，和别人也都不算太好，尤其是王燕，没有跟她特别合得来的。
12
不知不觉，四五个月过去了，陈梦也越发了解王燕这个人了。
以前陈梦没来的时候，那些新来的，没有能在这干10天的，一般五六天就不干了。而且王燕一直也代管着那边柜面，时常在那边搞卫生，盘点一下型号数量，哪款畅销，告知孙姐。
孙姐与王燕一直交好，也会跟公司老板说好话。虽然货品分区域，卖场规定不许跨区经营，但是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货，一个老板的货，公司也不会亏待王燕。
明着，不会给王燕提成，但是每逢佳节都给王燕发红包作为奖金，200的，500的，这些值得炫耀的事儿，多少会说出来些，给李薇刘梅她们听。
一般公司不会每个节日都私自发红包给员工，可以做工资里，两倍或三倍的薪资而已。哪里会给那么多奖金。
这回陈梦来了，一下干了这么久，都快过年了，业绩也不错，公司当然不会像以前那样给王燕那么多了。
公司给陈梦基本都做工资里，多做点奖金，两倍薪资之类的。偶尔给王燕做点儿，不再单独发奖金红包了，这也让王燕心里不舒服。当然会与陈梦为敌了，打小报告也是家常便饭。
其实这也体现了王燕的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只计较这眼前利益。陈梦也不可能永远在这工作，也不会永远挣这份钱，更不会永远租这个又小又破的房子住。来这里工作，只为锻炼自己，提升自己，让自己更快成长。
而王燕，听说和男朋友快要结婚了，估计过完年，春天暖和了定日子办婚礼。家都成了，可能还要在这个超市继续工作，养家养孩子，想必也没那么轻松了。毕竟她没有学历，基本的大学也没念，恐怕想要换工作也不那么容易吧。
想想这些，陈梦告诉自己原谅她，看在她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
陈梦在年底腊月初十这一天提出了辞职，其实她知道，这时候正是忙的的时候，如果继续干，会赚更多钱。但是也正是因为忙，才更容易招人。年前有很多小女孩愿意做临时促销，按天算工资。
李薇知道陈梦要辞职回家过年，不舍的来找陈梦，休息的时候请客吃饭逛街，聊天聊了许久。出来工作这段时间，也就李薇还不错，不那么算计别人。
果然是容易招人的，没几天就来了新人接替陈梦。腊月二十二就回到了父母身边。
工作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平均每月薪资2800，偶尔3000多。去掉房租，吃饭，偶尔买件衣服等等，每个月都攒了些钱。
这6个来月收获不少，攒了差不多七八千元。给父母买了衣服，护肤品，鞋子。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还剩些钱，足够过年期间吃喝家用了。
13
回家后，父母劝说，年后，抽时间去找找像样的工作。不要在吃苦受累了，陈梦也明白父母的心疼。
每天晚上下班，天都已经大黑。虽然车水马龙，在外面逛街吃饭的人们数不胜数，这样的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说到底，也是起早贪黑，披星戴月挣的钱，父母还是希望自己轻松一点。
考虑了父母的话，年后考考公务员，做做题，考考驾驶证，练练车，在学学自己的专业知识，考考证。再找工作时，让自己多点选择。
新年的早上，公司发来了祝福，祝自己和家人新年快乐，并发了个红包奖金。给了500元。后来听说公司给王燕发了1000元。
陈梦暗暗想着，是啊，还是人家时间长，跟公司领导关系好，终究是不及人家啊。自己还差的远呢。谁说情谊不能用金钱衡量。自己与公司这半年的情谊，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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