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席地而坐》:世界是一片荒原
“满洲里有一只大象,他妈的就坐在那图片发布于简书APP
有人捅它或者喂它东西,它也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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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波导演的这部影片,无疑是原始而生猛的,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摇晃的镜头,分布不明的光影,嘈杂的同期声,这些甚至显得都无比“粗糙”。
你可以说它颓废,也可以说它歇斯底里,可这份单纯到几近偏执的拍摄却起到了拳拳入肉的效果,让人无不为这份视觉魅力颤动。
影片的四位主人公身上,都存在着相似的操蛋故事,他们之间的联系,胡波导演在一开始就用镜头告诉了我们。
于成抽着烟,说着满洲里的大象,镜头切到楼下的老爷子,以及高中生韦布。
图片发布于简书APP站在上帝视角的我们当然知道他们也是主角,因而不觉得突兀。
但即使抛开这些,立足于影片来说,这些具有烟火气的社会小人物画面的连接,也足够有说服力。
于成和好兄弟的老婆发生了关系,被回家换鞋的好兄弟当场撞见,不得不说,这样老套的戏码,在挑剔的观众面前可能略显得无聊。
可从发现藏起来的于成之后,到好兄弟从高楼跳下的这段表演,不仅信息量庞大,也大致奠定了整部影片的基调。
于成知道好兄弟跳楼和他没多大关系,因为他的生活本来就够糟糕的,但他还是想去满洲里避避风头。
图片发布于简书APP韦布是名高中生,在被污蔑偷手机的过程中,将于成的弟弟——于帅误推下了楼梯,生死未卜。
他要逃跑,但是没钱想卖了自己的台球杆,因而和镜头一开始出现的老爷爷发生了一系列争端,并将台球杆最终卖给了爷爷。
与此同时,于成要来找他麻烦。
除了这三位主人公之外,还有韦布的同学,与母亲关系极其恶劣,并且和学校主任产生非同一般的感情的女高中生黄玲,也卷进了这场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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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中的台词,大多很白话,甚至非常极端,例如“人渣!狗屎!恶心的玩意儿!”,“我是最后一个看透你是个狗X的人”“这世界可真恶心”,“人生就是一桩接一桩的麻烦”……
按照我们的价值观来看,很难想象十几岁的少年能讲出这种成年化的句子。
图片发布于简书APP在影片中的后半段,韦布去火车站的路上,与毫不相干的公园大爷之间因为捡毽子而骂出的脏话是最多的。
无奈、愤怒、生活的无情,让人不得不去找个喧嚣的裂缝破口大骂。
更可笑的是,太多糟糕的事情甚至只是生活的缩影,每个人都有着阴暗面,并且在这个阴暗面里,没有人可以赢。
我们当然可以将满洲里的大象当做一种希望,这无疑是人们心中美好的象征,无论别人信不信。
被韦布推下楼的于帅死了,黄玲的妈妈因为看见女儿和学校主任唱歌的视频而怀疑她的清白,爷爷要被自己的儿子儿媳送去敬老院……
你看啊,生活多么的不堪,只有满洲里才是能逃避的地方。
图片发布于简书APP可满洲里真的是圣地吗?仅仅是因为拥有着一头不分昼夜坐在马戏团的大象?
答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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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里的结局是这样的。
“等我贴着它,看到它那条断了的后退,它看上去至少有五吨重,能坐稳就很厉害了。我几乎笑了出来,说实话我很想抱着它哭一场,但它用鼻子勾了我一下,力气真大,然后一脚踩向我的胸口。”
这头大象,和被生活的压迫的我们没什么不同,只不过欺负它的是人类,而欺负我们的,是生活。
我以为我只要来到了满洲里,就能看到希望,可现实带给我的除了赤裸裸的真相,留下的只有漫无边际的嘲讽。
也许这就是于成作为成年人没有来的原因。
不得不说,胡波导演太过于残忍,对他,也是对所有人。
而在影片的结尾,韦布,黄玲,爷爷和孙女儿四人终于来到了满洲里,漆黑而无尽头的长夜里,远方传来大象的叫声。
不同于原著,这是一个寄予了点儿希望的结尾,我相信很多人都这么觉得。
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头在满洲里“席地而坐的大象”,这是“无法解释的自然应该做的事”。
我们很难说它到底代表了什么,或许是希望,或许是虚无,或许是逃避,谁都不知道。
可那有什么关系呢?想那么多干嘛。
只要它存在,生活,就有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