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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悬疑】一个好人 (13)

2020-07-08  本文已影响0人  小楼话心

文/小楼话心
(文中所以图片均来自网络,如有侵权,立即删除。)

一个好人

—13—

离周静莲的葬礼还有一天,按照计划,包小天接下来应该采访嫌犯王永灿的家人和亲朋。

他有个同学在本地一家报社工作,刚刚追踪过王家人大闹看守所的事件,想来应该知道如何联系他们,于是包小天立即拨通了老同学的电话。

谁知,同学得知他的打算后,竟然劝他放弃。包小天不明所以,同学愤愤的告诉他,王永灿的父母和奶奶声称王永灿有重病在身,不能关押。被拒绝后,他们就开始卖惨撒泼,说看守所没人性,虐待残疾人等等,各种胡搅蛮缠。

几家媒体记者去了,都被他们拉着“申冤”,几个人完全无视警方的现场勘验,非说自家孩子不可能杀人,肯定是被人诬陷。三个人拿出泼皮无赖的架势,还非要说自己是被社会抛弃的可怜人,反而对周院长的死没一丝悲痛和愧疚,简直无耻至极!

包小天无语,虽然在这几天的采访中,他逐渐懂得,不可轻易用非黑即白的两分法看待人和事。但王家人自取灭亡的愚蠢行为仍让他惊诧不已。

“总之,采访也挖不出什么,这些人就是些忘恩负义的疯子,一句人话不说。也难怪王永灿会干出这种事,上梁不正下梁歪嘛!想起他们那副丑态,我就觉得恶心!”同学越说越激动。

包小天想了想,问道:“王永灿真病了吗?什么病?”

“我特地问了的,是髋关节骨坏死,但这又不是癌症,根本够不上减免刑法的标准。我查了下手术费也不到十万元,至于拿出来卖惨吗?”

包小天一时没了主意。“就没一个比较客观的知情人吗?”

“哦,我想起来了,我这儿刚收到一个匿名邮件,写信人说自己是王永灿同乡,知道一些他们家的情况。对方留了QQ号,你要吗?”

一听这话,包小天先是一喜,后来又觉得不对:“你不打算联系那人吗?”

“嗐,我收到不少这样的信息,之前联系过几个,可要么是老生常谈,要么一听就是胡编乱造,都是些闲着没事干的家伙!”同学不屑的说。

“那你还丢给我?”包小天不乐意了。

“不是,这个有点不同,”同学辩解道,“这个人还发来了一张从前王永灿在圣爱做康复的照片,我搜索了一下,这照片没有在网上发布过,所以他应该是很早就认识王永灿了,身份很大可能是真的。”

“那也不能保证他说的话有价值啊!”

“你不是喜欢深挖吗?那就不能放过每个可能性。我这报道是要时效性,没时间跟进了,但你杂志上可以深度剖析呀!”同学继续说服道。

虽然觉得对方只是搪塞,但目前也实在没有其他线索,包小天只好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个提议。

很快,同学把邮件转到了包小天的电子邮箱里。打开一看,信的文字很简短,却在后面粘贴了一张看起来有点别扭的照片。

照片里是十岁左右的王永灿,他侧身冲着镜头,与之相对的是一位康复师。显然,王永灿正在接受康复师的辅助训练。

可别扭的是,照片上端刚到这个康复师的肩部就没有了。如果说镜头是以王永灿为核心,那也不对,因为照片下端的空间太多,而王永灿头上的空间太少。

若不是摄影师的水平太差,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照片被剪切过。

包小天有一丝狐疑,但又理不出什么头绪,决定先加了寄信人QQ再说。

大约过了几分钟,QQ好友申请通过了,一个昵称为“彷徨”的头像开始在面板上闪动。这个QQ号显然是刚申请没多久,资料和空间全是一片空白。看来,这个人不想暴露自己。

“你好,我是《都市情感》周刊的记者包小天,想和您聊聊周静莲案件的事。”包小天发去一个信息。

约莫半分钟,“彷徨”才回复道:“我没给都市情感发过邮件啊。”

包小天心叫不好,这是个极谨慎的人,会不会因此拒绝采访呢?他小心的写道:“啊,是我唐突了,是W市日报的X记者告诉我的,他对您的信件很感兴趣,只是由于一些客观原因,他们没法再跟进,所以拜托我来采访您。而且我们周刊在篇幅上也更有优势。”

对方又没了反应,包小天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彷徨”再次闪动:“好吧,我发了很多报社都没有回音,就你联系我了。那就聊聊吧,我也很想找个人说说,只是不知能否对你有用。”

包小天松了一口气,客气的说:“感谢您愿意接受采访,每个人的视角都能反映一部分真实,好的报道就是应该更全面的看待事件本身。那我们就开始吧。”

得到对方应允后。包小天提出了第一个问题:“能介绍一下您自己吗?”

彷徨:“我是王永灿的同乡,也是一个脑瘫患儿的家长。我和王家是在当地残联活动时认识的,他奶奶向我推荐圣爱福利院,说那里的院长是个非常好的人,非常有爱心。于是我便带着孩子去了圣爱。”

包小天有点兴奋,既是熟人又在圣爱待过,这个身份如果属实,那提供的材料应该不会差。于是继续问道:“您是想告诉媒体什么呢?”

彷徨:“我觉得王永灿有抑郁症。”

包小天一愣,抑郁症?怎么突然冒出这一出?

彷徨继续写道:我们这些有残疾孩子的家庭,不少家长患上了抑郁症,我认识的就有几个,所以对抑郁症的症状还是比较熟悉的。在王永灿出事之前,我曾经见过他几次,发现他比从前瘦多了,而且家人说他常常睡不好觉,也没食欲,总觉得活着没意思。

看来这王永灿日子过得挺艰难的,生理、心理都病得不轻,但这跟案件有什么关系呢?包小天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话框上“正在输入”的字样时隐时现,似乎对方正在斟酌该怎么表述。

“抑郁症杀人,能不能减免刑罚?”

半晌,仿徨发来这么一句问话,让包小天哭笑不得。他开始后悔相信这个人了,这人不会是王永灿某个亲戚冒充,想钻空子给王永灿减刑吧?

“据我所知,抑郁症和躯体残疾都不能成为减免刑罚的依据。”包小天生硬的回答,想彻底浇灭对方的侥幸心理。

对方沉默良久。包小天有点失去耐心了:“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又是长时间的“正在输入”。

“虽然已经无法挽回了,但我想让其他人知道,王永灿并不是那么坏的一个孩子。”

看着这样一句话,包小天犹豫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现在大家只看到他杀人的事实,一边倒的骂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可我很早就认识他了,那时他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仍然是个单纯的孩子……”彷徨的倾诉欲似乎被点燃了,语言不再像刚才那么简短。

如此情绪化、个人化的表达是没有什么采纳价值的,何况哪个触犯法律的人曾经不是单纯的儿童呢?虽然包小天觉得彷徨没有撒谎,但仍不打算继续这次对话了。

“……而且我觉得周院长也不是像别人说的那么好。”

蓦地,包小天准备结束采访的念头,被彷徨新发来的信息给打消了。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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