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二:衣柜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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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把这顶衣柜收拾好了。
衣柜年代不如“眠床”久远,老妈说床至少上百年历史,这顶柜子实在爸妈结婚后才做的,村里一个木工一凿一凿纯手工制作。
是不是古代衣柜都是单层?这种两层的衣柜名为“双层diu”(第二声,应该有专门的字对应,暂时不知道是哪个字。方言中太多古汉语,如果用心查阅,一般可以找到对应的字。)。
柜顶一个罩子(名字老妈也暂时想不起来,待问过知道的人再做补充),构造精巧,制作精美,就像一个帽子戴在柜子顶上。当然不是像帽子一样直接戴上就行,罩子上有出头榫与柜顶连接。罩子为纵横木条组成的格构式结构,顶上四个角落各有一个小塔漆成金色,下方每隔一段距离也有一个漆成金色的小挂件,好像一排小金灯。正面为了装饰,在格构间镶上木板,板上雕花鸟画,中间高,两边矮,呈山字形。小金灯之间的板条凿成褶皱形,仿似流苏。
柜子上层三个门,下方还各有一个抽屉。每扇门都不用合页固定,为圆头榫卯连接,可以自由拆卸,刚才擦洗的时候老爸嫌我笨手笨脚,过来拆掉柜门,说:“你看,门拆下来是不是好擦很多。”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小一扇门也和那些厅堂大门一样的构造。门上依旧是雕刻的漆画,也是两部莆仙戏经典剧目。左右两个门里都是双层结构,擦洗时发现门里一些字迹,还能想起来那是我小时候收拾衣柜做记号用的,比如上半部我写着“上大”,那就是标明上面那层放大人的衣服。小时候虽然总让人说我们懒,但我其实早已显露强大的收纳本领[捂脸],整理物件自认为没人比我利索。左边那扇门里还有一个彩色粉笔画的人,老爸说那是当时老妈经常自己做衣服,家里有彩色粉饼,我经常拿着到处画,这一个画在里面就这么保存了二十几年,我自然没舍得擦掉。中间一扇门镶着镜子,如今已有些模糊。门上小球状把手像极人的瞳孔,后方的垫片是两分钱硬币,如果是铜钱就好了。[呲牙]
抽屉面板和侧板为明榫连接,抽屉可以自由抽出。我们小时候经常把抽屉抽出来,把一些自认为宝贝的东西藏在里面,再把抽屉放进去,只要不把抽屉拿出来,就看不到里面藏的东西。[偷笑]抽屉的把手是壳形铝片,上面的金鱼有没有感觉要游出来了?把抽屉倒扣过来,上面许多涂鸦,各种字迹,显然喜爱涂鸦是人的天性,家里墙壁太干净的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你扼杀了孩子多少创造力。[偷笑](开玩笑!开玩笑!)重点不是这些释放天性的涂鸦,有一个抽屉底部居然清晰记着我的出生时辰,终于知道自己几点出生的了[偷笑][色]。
下层是中间一个对开门,门大方便收纳棉被之类的大件。穆桂英的白马被我们用红笔涂成了受伤的马[捂脸]。柜底有一块板掉了,那是1990年还是89年被我们踩塌的。那年发生一件当时以为关乎生死的大事,如今是我们忆苦思甜的一件趣事。
不知道从哪里因为什么事开始谣传开,说只要在路上看见小孩,就打毒针,回去就得死,后来又演变成见到年轻小伙子和小姑娘也要打针。一时间整个村子如乌云压顶,路上再也没有一个小孩,白天大人们组织孩子躲在甘蔗林里,晚上回家。老妈一来觉得不会有这么离谱的事,二来如果人家发现甘蔗林里有人,那不是一锅端?于是吩咐我们在家里安静待着,别乱跑。我家门口就是马路,那个时候除了拖拉机,没别的车,偶尔过来一辆面包车,吓得半死,以为那些人要开始挨家挨户打针了。我们躲在门缝后面看,那车越来越慢,我虽然还小,但也做好准备,心想妹妹身体不好,一打必死无疑,所以如果地方不够,无论如何必须让弟弟和妹妹先躲好。关键时刻我的脑子应该还是会挺清醒的,除了遇到蛇,我会直接摊在那。其中有一次我们挤到这个衣柜底层,太慌张了,好像是我一脚把柜子底板踩塌一块[捂脸]。当时班上一个同学,他爸是酒鬼,听说让我同学躲到一个墓穴里。(跑题了,跑题了。)
柜子腿状如马蹄,线形流畅,这么些年搬动过好几回,依旧稳健如初,支撑我们的整个童年回忆。
孩子催着去马尔代夫游泳,收笔。以后想起其他再做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