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

冬天的暖阳总算出来了，开始把没有硬化的土地晒化。路面变得泥泞不堪。王大娘拄着拐棍步履蹒跚地走在上面。一步一个坑。

冬至后天气越来越冷，前几天更是没有见到太阳。也难怪天气好那么一次，人才从家里出来溜达溜达。受疫情的影响，大街小巷没有几个人，大家都猫在家里养膘或者养病。

看好几家都关着门，王大娘没好意思敲门。在农村，如果家里外门不开就是代表着不方便的意思。也好理解，毕竟现在不是串门的时候。

但是王大娘出来是有正事啊。她要寻一个叫刺猬的东西。刺猬就是浑身长刺的那个动物刺猬。如果在夏天，在乡下农村是很常见的一个东西。不过现在天寒地冻的，刺猬都冬眠了。

王大娘家老伴最近闷气的厉害。可能是原有的肺病再加上病毒的感染。总是上气不接下气。王大娘不知在哪听的土法子，说是刺猬裹上泥巴烤着吃很有疗效。

这也是她大冷的天出门的原因。她听说村西头刚子家有刺猬，就想过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寻到一只。

刚子养刺猬，村里人都知道。具体干什么他不给别人说，只是说作为药材卖。大家都觉得刚子能挣钱，因为在大家眼里只要闷声干什么事不愿多说的都很挣钱。

最开始的时候听说刚子养殖的规模很大，有几百只。具体他从那弄来的那么多刺猬，无人而知。只是夏天的时候他会骑着电动三轮满村子去收购，小的五元，大的十元。

他的厂房，与其说是厂房，倒不如说是一间闲置的空房。简单收拾铺好地砖就成了养殖基地。更让人苦笑不得的是他竟然还在门口竖起了牌子——王村第一刺猬厂。

看刚子家正好开着门，王大娘走了进去。刚子正在院里收拾东西。

“刚子，你家现在还有刺猬吗，我买一只，回去给你大爷治病。”

“大娘你来的真是时候，刺猬现在都钻的找不到了，你等会，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只。”

过了不大一会，不知道刚子从哪拎出来一个占满草的圆球。

“就是它了，看包的多严实，睡着了。”

王大年给他钱，他说什么也不要。王大年就问刚子：

“你养这刺猬都是干啥用的。”

刚子抽了根烟满满说了起来。

“别人都说我养刺猬能挣多少钱，那都是假的，我也不卖刺猬，就是养着玩。”

“一年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刺猬，它对我说之前我开车轧死过一只刺猬，需要我来补偿，必须养够三百只，否则就会一直纠缠我。”

听了刚子的话，王大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吞吞吐吐地说：

“刚子，你大爷的病，我还是让他去医院吧，吃刺猬怎么不像那回事，这刺猬我也不要了，你继续养吧。”

说完王大娘又拄着拐棍走了。看着王大娘远去的背影，刚子吐了一口烟说：“不是我不舍得一只刺猬，农村的陋习和无知，需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