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一个人,一个故事故事青春

天亮说晚安

2017-06-20  本文已影响181人  柳村夕烟

我叫阿超,我在陕西长大。很多时候我行色匆匆的穿越着不同的城市。可是内心依然没有方向,如果有一天你在地铁站火车站或路 边看到一个背着背包的孩子,一个眼神清亮但笑容落寞的孩子,那么请叫我的名字,叫我阿超,我会转过头来对你微笑,然后对你说,请带我回家。

天亮说晚安

2012年的最后一天的夜,我在医院冷清的病房里。我站在窗户边,透过玻璃和防护网,看着冷清的街。街上行人匆匆,车辆穿往。各大超市和商场,都在做着各种宣传和活动。我想起2011年的最后一天,我在鹏城的宿舍里。也是站在窗户边,把脸贴在冰冷的窗棂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我喜欢流浪,因为心还没有着落。我总不停的奔跑各个城市之间,把那些快乐的、不快乐的都放飞在火车与汽车的轮子下面,让它们碾碎,然后飘向空中。我的心是忧伤的,是以写的很多东西都是各种不幸、各种不安、各种不痛快。但是我又知道我所苦恼的是我不够柔弱。

“26号,该打针了!”一声命令似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过头看到了白衣天使。她把工具箱放在床位上,正在调试着针管药剂。然后仔细地给那个满头都包着绷带的中年男子打针,扎带、擦拭、插针、打针。。。是那么的一丝不苟,让身在这个冬天的我,温暖了不少。

我没有住院,我只是送朋友去住院。他叫小六,总是让我想起《武林外传》里的那个捕快。小六出了车祸,我顺便也擦到了。我在手术室外面等了他五个小时,总算抢救及时。但不幸的是他得在医院呆上半年了。全身骨折十几处,缝了八十多针,是怎样的一个触目惊心啊。我很幸运,只是腿和胳膊擦破了皮。

我突然意识到生命的脆弱和世事的无常。事情发生的太急,一辆闯红灯的丰田车。我只是比小六慢了半步。

小六出来的时候零晨一点多,这个城市在烟花声中迎来了新的一年。我知道,小六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醒来。我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了想我和小六的故事。

小六是我来这座城市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小六是河北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我问他:你是哪里人?

他说:我是保定人。你听说过保定吗?

我笑了:听过,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说完后我看着他,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呵呵一笑,说:这你也知道,那是解放前的段子了。

我说完有些后悔,不知道该如何表示,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两年以后我听说当面对河北人说这话是要闹出人命的,不禁为自己的年少轻狂而感到后怕。

小六是做推销的,他几乎什么都推销,包括化妆品、洗发水、杂志、小玩具、报纸等。与我认识是他给我推销杂志。开始当他是骗子,或是做传销的。后来我去书店借书,偶然又看到他,他正在看一本叫《成功推销员》的书。我才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是骗子。然后我们找了个川菜馆,叫了一个酸菜鱼、一个麻婆豆腐、一个火爆肥肠,他还要叫几个,被我阻止了,都是在外打工的,没必要叫那么多,何况都吃不完。在吃饭的间隙,他还不忘向我推销他公司的产品。我们这个化妆品绝对够保湿够天然无刺激,我们公司的杂志日销售超过几十万本排行榜首。。。我说:你公司是做什么的?又做杂志又做化妆品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一笑:实话跟您说,我同时兼了好几份推销工作。

我一个错愕,外表看起来柔弱的他,竟然同时干着好几份工作,这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

后来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像兄弟的那种,甚至比兄弟还要好。小六喜欢旅行,他总是拉我跟他一块到处跑。记得有一次国庆放假,他拉着我去了西安,那个有这古老城墙的城市,会在夕阳下想起过往的城市。

我记得我们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弥漫了,黄昏的夕阳渐次延展穿越城市微微发烫的地面,我和小六提着简单的行李走出火车站,耳朵里充斥着全是听不懂的外地口音和爽朗的笑声,一对恋人手牵手从我们面前走过去,我们开始自由地融入这个城市,像是一直都生活在那里一样。那天晚上我经历了一件奇妙的是,我推开旅馆窗户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城墙下吹埙,恍惚苍凉的声音中,我看到那个人的面容。有些苍老但是很精神。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幅年代久远的画。我叫小六过来看,他走到窗户边低低的说了个哦,然后就没声音了,我和他就在那里一直安静地看着那个吹埙的人,一直到星光如扬花般的落满我们的肩膀。

小六微微的挪动了下身子,把我拉回了现在。我看着被麻醉后的他,睡得如此香,这一刻,仿佛我也被麻醉了,这一夜,2012年的最后一夜,我和小六,被麻醉的人事不醒。

慢慢迷失在这个夜里,我知道我和小六流浪的地方,今冬大部分都下雪了。我侧头看看坐在旁边头爬在床上睡觉的那个肇事司机,突然很想暴打他一顿,如此的漠视生命,简直是人渣。

凌晨六点,天微微亮。小六醒了,但是还无法说话,我看着他浑身的伤还有夹板和嘴里的呼吸罩,我心里难过极了。我从小六我眼里可以看出他很坚强。

小六嘴里好像在慢慢念着什么,我把耳朵贴上去,马上传来微弱的声音:你回去。。。休息。

我知道,我知道他现在是真的需要休息,我还要上班,我们都懂,就算这一夜我不在,他也会如此坚强。我微微一笑:我听你的,你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的。晚安。

                                  记于2013年1月2日


人生路长,漫漫岁月,所求事不多。

几本书,几壶酒,三两个好友。

知些事,懂酒烈,南北亦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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