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这一个月,这两人好像就感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表面平静似水,秦羽的心里实则波涛汹涌。
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冉卿过门,穿着红色婚服的样子,一笑倾城,风姿绰约。
这是一个充满紧张气氛的清晨,秦羽披上了红色的大衣,带上了红色的官帽,骑着一个俊逸的白马,正一步一步走向冉卿的居处。
面临丞相府,见到的显然是丞相欣喜的目光,自己的女儿巴结了将来会成为皇帝的人,这有什么不好呢。
宁飞扬拍拍秦羽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丞相忙手忙脚,叫仆人去把在木屋里的冉卿给请出来。
如果这一门亲事成了,那对他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
几个人一起坐在丞相的正房里等候,茶水糕点伺候,等了很久还是没来,他们就不停地上糕点。
直到丞相府外传来一个声音。
:大人不好了!!
丞相眉头和心里同时一紧,急忙站起身来。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没看见秦三公子在这里吗?
小人一进房门就跪倒在地上。
:大人。。。。二小姐她。。。。不见了!
这个消息乳晴天霹雳,打在每个人的头上,秦羽和宁飞扬不约而同站起身来。
:你确定吗!
仆人不住的点头。
:我去屋子里找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找到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空无一人。
秦羽与宁飞扬相视之后,两人同时点头。
:走!
秦羽将红色的外衣脱掉,用力的甩在地上,将红色的官帽丢到一边,紧蹙着眉头。
他翻身上马,用力的甩打着缰绳,沉呵一声:驾!
阿白见主人火烧眉毛,心急如焚,急忙踏起马步,一步一步向前跑去。
:驾!驾!
快一点,再快一点,秦羽心头就像揪着一块肉。
后面宁飞扬飞也似的赶上来,与秦羽并排的跑在一旁:冉卿会不会出事了!
:。。。。。希望不要出事,等着我!
秦羽咬着牙,不知不觉间将缰绳越甩越重,不停喊着“驾”。
他们奔跑在市城的大街上,大街上满是人群,见到有人急忙赶着马从眼前赶来,就赶紧退开一步,看着秦三公子如此着急的身情和矫健的身影在打街上飞驰着。
人们的联想就开始了。
:我记得丞相有个闺字待中的女儿,据说容颜倾国倾城,与秦三公子交好,如今秦三公子去提亲已经不是秘密了,如今见得他这样,那位小姐不会是出事了吧!
:别瞎说,这被听到是要砍头的。
于是,宁二小姐出事的谣言便沸沸扬扬的在城中传开了,不到一会,便传到宁丞相的耳朵里,宁丞相命人镇压谣言,不要令人随意传播,以不破坏国家安好的风气为名。
秦羽飞驰着来到小木屋前,赶紧下马,看到木屋的门开着。
他和宁飞扬急忙翻身下马,香木屋内跑去。
清晨已经过去,阳光撒在木屋里,如此温和和安详,屋里像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声音透出,纸窗任由风吹摆着。
秦羽缓缓的走进屋子里,不停地摇头寻找着,寻找着那个梦寐以求的身影,他偏过头,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红色的身影。
红色。。?
秦羽下意识的走过去,看到那道红衣女子身材窈窕,长发及腰,犹如一朵绽开的玫瑰般鲜艳。
秦羽轻轻的试问。
:冉卿。。?
不对,这不是冉卿身上的味道,冉卿身上的香味从来都只是清淡的茉莉香,头发上也是桂花香,不可能会是这种浓郁附带成熟气息的玫瑰香!
那个女子缓缓转过身,秦羽看着那个熟悉的面孔,不禁收缩瞳孔。
:寒婉言?
:三公子!
秦羽心急如焚,全身都像烧起来般,质问站在他面前的寒婉言。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不重要,还是穿着雍华堂皇的红衣!
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冉卿昨晚和我一同出游,她叫我帮她一个忙,说是在清晨时分穿着红衣来这里。
秦羽才想起,寒婉言自从那次宴会后,便发展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知己一般的存在,冉卿怕是利用了她,她一无所知,就来到这个屋子,这一切就像是心思缜密的冉卿下了一个局。
秦羽赶紧搜着这整个屋子,发现屋子里除了一个梳妆台,衣服,被褥,各种行李都不见了,甚至连凤凰秦都无影无踪,像是不翼而飞。
:阿羽你看!
宁飞扬把秦羽唤到屋子外边,指着屋子外边的草坪。
:这里。。有马蹄的脚印!
秦羽转头看向冉卿家旁唯一的马棚,他不禁吃惊,冉冉。。。。不见了!
整个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就像一具空壳!
秦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翻身上马,飞驰着向一个方向跑去。
宁飞扬对那个方向做出了准确的判断,这个结果也是他没想到的,那个方向,是城门。
宁飞扬对自己的感觉从来都很自信,这次他的手不停地在颤抖,他对自己的判断的结果像是没有那么自信了,他看着那空无一物的草坪,喃喃着:
城门,这。。。。冉卿。。。。。。。她,逃走了?逃婚了?
这个结果不止他没有办法去接受,站在一旁的寒婉言听的一惊。
:逃婚。。。!
侍从走到宁飞扬身边,悄悄的对他说。
:少爷,怎么办?
宁飞扬突兀抬起头,翻身上马,就落下一个字,传到下属的耳朵里。
:追!
冉卿走了,肯定不会丢下丽珠不管,如今见屋里什么都没有,丽珠也肯定是被冉卿带走了,这几年,丽珠教会和给过他太多,他还没报道丽珠。
他在出征前,丽珠将她的家传玉佩给了他,保佑他平安归来,就在一次战役中,敌人的弓箭就正好射在丽珠的玉佩上,玉佩像是坚不可摧,硬生生的挡下了那一只直奔胸腔的弓箭。
丽珠每天上香祈祷。
他忘不了丽珠的恩情,也忘不了丽珠在丞相饱受摧残的生活,他发誓回来一定会给丽珠一个完好的生活,以来报答丽珠的种种恩情,因为丽珠改变过他。
但这个恩还没来得及报,人就已经被带走了。
宁飞扬不停地加速,将马背打的通红,马就像秦羽的心头一般疼痛。
:你为什么要跑。。。
你还是无法接受我吗?
秦羽咬着牙,骑着阿白飞驰着。
两人飞奔到城池前,镇守正站在城门把关,见到他们,急急忙忙前来行礼。
:三公子。。
秦羽急忙抓住镇守的衣领,用力将他揪起来问:早上都有谁出入城门。
镇守见得秦三公子如此恼火与着急,便如实道来。
:早上我只看见了一对母子坐在马车里,和一个骑着一匹青光毛色的马不约而同的来到城门。
秦羽手臂一用力,将他用力的甩在地上,砸着大地一阵震动,镇守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你为什么放她们出去!
镇守胆小还怕的一步一步往后退:她们身上有宁丞相的令牌,我害怕得罪丞相府,我自然就放她们出去了!
宁飞扬听到眉毛一挑,冉卿为了这次出逃,还真的是把什么都用起来了,丽珠的令牌是她生辰时宁飞扬赠与,冉卿也是生辰时赠与,但是,她们为什么要分两批。
宁飞扬一下令,随从急忙冲出城门,他和秦羽也不待见,城外刚刚下过雨,道路一片泥泞,十分糟乱。
秦羽和宁飞扬也不怠慢,健步来到城门外。
秦羽瞳孔一收缩,清楚的看见地上有两个行驶过的痕迹。
一个是马车的,一个是马蹄印,往不同的方向去。
:分头,我去追冉卿,你去追另一辆马车。
宁飞扬沉重的点点头,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如今一场好好的提亲,变成追亲。
:我一定会尽力的。
因为对于他来说,丽珠在他心里的份量,和冉卿在秦羽心中份量是一样的,重比千斤,独一无二。
秦羽翻身上马,用力甩打着缰绳,向着那个神秘的方向追去。
冉卿骑着冉冉在这条泥泞的路上飞驰着,这一个月,她终究还是没有过这一情关。
侧妃,太可笑了。
他明明和她是两厢情愿,却要被一个侧妃隔阂开来。
她说服了娘,丽珠也心疼女儿,湘儿也义无反顾的赞同冉卿这十分危险的决定,在湘儿看来,她也怕冉卿会和丽珠一样,遭受着不该遭受的结果。
冉卿心里总是有一句话
她自己的幸福,要由她自己来把握。
她一边骑着马飞驰着,后面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不妙!
她不禁加快速度,一直往前飞驰着,但是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追上。
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把娘带出这个城市,让自己挣脱这个牢笼。
但是令她感到绝望的是,前面,是一座深渊万丈的悬崖。
秦羽骑着马飞驰,看到悬崖边站着一道白色的倩影,便急忙勒住阿白,翻身下马。
他尽可能拿出了自己的虔诚。
:冉卿,跟我回去好不好。。。别闹了。。
冉卿摇摇头,眼泪顺着面颊流下,她的手紧紧的抓住袖子。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