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旅

最近好长时间没有做梦了，梦这个东西很神奇，有些梦剧情潦草，不值得写下来，但有些梦，剧情就很感人了。昨晚就徒生一梦，来的虚幻飘渺，情节却奇妙跌宕，倒是给最近乏味的生活添加了一些乐趣。

我出现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这不就是往日小姨家所在的位置吗？小姨家住在市郊的山上，算是城中村吧。不过梦里的景象倒是和现实有些不同，小姨家所在的山坡长满了果树，一望无际，我在果树之间穿行，终于找到了下山的路，现实里下山的路步行10分钟就能到达市内，但梦里那条路我走了好久都没能到达山下，走着走着在半山之上多出来一条岔路，现实当中是绝对没有岔路的。这时我发现正常下山的路上没有一个人走，而且路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反倒是岔路之上行人匆匆忙忙，灯火通明，但让人感到疑惑的是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是不走直线，他们都是s型走位，看着极为滑稽。我也是不敢再继续走正常下山那条路了，随之便踏上了诡异的岔路，随着众人前行。路两旁凭空多出很多住宅，住宅里欢声笑语，有推杯换盏的酒宴之声。有训斥子女的打骂声，更有房间偶尔传出女子细声细语的吟唱。走在路上便觉得心中欢畅，更是对不时传来的女子低吟之声充满好奇。不觉脚步匆匆，已是满头大汗，天空也越发黑暗，路上行人也都匆匆走入两旁的房屋之中。此时繁杂的吵闹之声也渐渐低迷，夜风中只有女子的低吟之声。我感觉口干舌燥，心中也越是不安。直至路上已无一人，我仍在路灯下行走。

夜风凉飕飕的，路两旁已无一户人家。我不时回头张望，总觉得背后发凉。这时在路旁出现了一户人家，我看到这户人家院门敞开，院子里坐着四个女人，我看了看前路漫漫，迷雾森森，便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院中。院中女主人见我走进便笑脸迎上，女主人是中年妇女模样，印象中是个朴素干练的农家妇女模样。她向我介绍了院子里坐着的其余三女，其余三个女孩都是她的女儿。家中丈夫外出未归，农妇劝我道“良人不行夜路，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天亮再行离去。”不待我答应，院门已被大女儿上前关上。二女儿请我入房吃些便饭，入房后三女儿便端出一盘牛肉，大女儿取出一壶酒水，我已经是饥肠辘辘，也便不顾三七二十一，不由自主的一番狼吐虎咽，只觉得酒水异常醇香，大女儿解释道，这酒水是山间的麦子酿造，劝我多饮用几杯。我便多喝了几杯，只觉得腹中生寒，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便跑出房间，想要将腹中食物吐出，大女儿匆忙追了出来，只见大女儿眉头紧促，手中掐诀，向我一指口中说道“此时绝不能吐”，随之我的呕吐之感便消散的一干二净，我的神志也恢复了清明。这时我才看个清楚，原来大女儿脚下没有双足，露出的是一条蛇尾。我心中生出一丝惧意，随后被大女儿扶着走进房中，回到房中只听到农妇训斥三女儿的声音“相公本是俗世之人，来我府邸，只能食些山间野果，怎能用这些粗鄙的吃食招待？”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便向农妇说道“阿姨，你们是什么人，这是什么地方，下山之路本来只有一条，为何我却走到这里。”农妇笑到“相公乃是俗世之人，想必已经发现此处端倪，我们在此已是百年。百年内我育有三女，大女儿已到适婚年纪，我等皆是蛇仙，并无加害之心，凡尘俗务，杀人诛心，生老病死，勾心斗角，想必相公二十载风风雨雨已是看了个清清楚楚，何不留在此处，与我大女儿成婚，从此佳人倾心，修得百世姻缘，自是男耕女织不染凡尘，容颜永驻，过这神仙日子，岂不胜过俗世万倍。”我心中一番计较之后便开口问道“我一心不惹因果，俗世之中算不得君子，也不是乐善好施之人，做任何事都只能做个分母，也就是世俗玩笑之谈当中屌丝两个字最适合我了，为何你们偏偏选中我？事出反常必有鬼，如今落在你们手中，你们自称蛇仙，想必什么勾魂摄魄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若要图命，那便动手好了，像你所言，人世万难，若是死于此处，也免去余生诸多烦恼，落个人走茶凉，倒是个屌丝好去处。何必遮遮掩掩，拐弯抹角，忽悠我结婚。”农妇见我这样说话，眉头轻皱，唤来大女儿让我端详，问道“可是我大女儿相貌不够端庄，入不得相公之眼？”我细看大女儿，一双柳眉脉脉含情，洁白的脸庞，朱唇皓齿，面色温柔的看着我，只让人心弦撩动，我回道“不是，您的大女儿样貌清纯，绝美动人，但自古人妖殊途，聊斋中人妖恋情虽是令人向往，但都有因有果，我和你们并无因果，为何偏偏选我？”农妇不答反问“相公可是对蛇蝎徒有偏见，怕我大女儿对相公有加害之心？”我回道“自然是书读多了，偏信因果，若真是像您所说过那般神仙日子，何尝不可，远离凡世，求之不得。但若不能告诉我怎么得来这福报，即便是明日原地成仙，我也不敢久留此处。”这时农妇的大女儿开口说道“看来相公此生和我倒是多了些生疏，我等皆为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欺弄你一介凡夫俗子又有何好处。相公想知因果便告知于你，前世你本是我世间情劫，前世你如此年纪便对我说，你会爱我生生世世，纵然是来生，你对我的爱也不会减少分毫。便是一句诺言让我等你百年，待你重新转世为人，我便要唤你兑现，却怎知世人难逃轮回，便是前世爱渗骨髓一世缠绵，也换不回今生再续前缘。我本有意唤相公出红尘，踏仙道，怎奈尘世恶俗将你浸得这般小人模样，也罢，我还你前世记忆，允你自毁诺言，你自行出门离去，便能梦醒，你我再无牵挂。”说完她随手一挥我脑中顿感一阵痛楚，前世之事随之忆起，一幕幕痛彻心肺，爱意涌出心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我感到心中酸楚，当时的诺言涌上心头，心中的思念化作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前世与爱人朝夕相处，点点滴滴让我无比动容，我竟然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声声呼喊她前世的姓名。待我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之后，我想要上前和她相拥，却被她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分毫。我一直在向她忏悔，我极力的想要告诉她我愿意和她相伴，远离尘世，那一刻纵然是原地去世，换得她生死相依我也心甘情愿。

        她只是冷眼相对，面无表情的说道“若是有情，为何不能一见倾心，又怎有诸多猜忌，若是有爱，为何不能心有灵犀，又怎有诸多隔阂。你和我也是缘分已尽，你已然沦为凡夫俗子，又怎能强加姻缘，给你造化。”说完她随手一挥让我走出门去，我已是泣不成声，我赌誓发咒，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一刻我负责任的说“老子就是舔狗！”旁边妇人和其余两个女儿看我如此模样，也似乎心有动容，为我向大女儿求情，恳求给我一次机会。此时大女儿冷若冰霜的表情上露出一丝苦楚，眼中泛着泪光，朝我说道“此生唤相公前来，便为了告知前世姻缘，只怕此世无缘，你我只能永世无果，我虽有爱意不舍，但世间又怎有不食人肉的蛇蝎。若相公留于此处我未必护得相公周全，若有来世，你我皆为俗世之人，茫茫人海望相公倾力寻我，此生你我只有梦中结姻缘，纵使来世亦不能忘。”说完她一挥衣袖，我便被一股外力推出门去，就在那一瞬间，我看到农妇和其余两个女儿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便化为三条巨蟒朝着大女儿一齐咬去，只见大女儿仍是人形，看着我的眼中泛着泪光，随即我眼前一道血光闪过，我发现自己又回到岔路口，路边凉亭闲坐一老者，看我站在路口，抬头朝我说道“蛇蝎嘴中留命，想必是前世修得因果。聊斋一叙，愿用茶水一碗换过路人前世记忆，若饮此茶可忘却前世过往，走出梦境，重入世俗。”我礼貌问好，便坐于凉亭之中，将刚才所经之事娓娓道来，说完，便觉得口中燥热难忍，此时老者便将一碗茶水推到我的面前，我口渴难耐，鬼使神差般的便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我起身走出凉亭，不知为何来到此处，更不知老者是谁。看他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上前恭敬的问道“老人家，这是哪里，你又是什么人？”老者笑而不语，手指向前方，示意我离去，我失神的走着，即将走到路的尽头之时，腹中又是一阵剧痛，随之酒水夹带着茶水从口中吐出。此前所经种种再次涌入脑海，突然眼前一亮，此时脑海中出现了老人的声音“罢了，一碗清茶入梦亦难洗脱情缘。老朽字留仙，别号柳泉居士。临别赠予小子一言：莫求生生世世，但求此生无悔！”，梦醒，枕巾已被泪水浸湿。醒来思绪良久不愿美梦随时间流逝，便记于简书当中，以便日后回味。梦醒，梦中片段支离破碎，只能将所能忆起之事记录下来，若能再见梦中之人，定要将前尘往事问个清楚，到时再记于简书之中和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