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札记 | 《后汉书·宦者列传》（三）

吕强

吕常侍作为宦者中的一股清流，应当青史留名。虽然同为宦者，但吕强并未与其他奸佞者同流合污，他站在了他们的对立面。这可以从吕强的上疏中看出来：

臣闻诸侯上象四七，下裂王土，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伏闻中常侍曹节、王甫、张让等，及侍中许相，并为列侯。节等宦官祐薄，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放毒人物，疾妒忠良，有赵高之祸，未被轘裂之诛，掩朝廷之明，成私树之党。而陛下不悟，妄授茅土，开国承家，小人是用。又并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继为蕃辅。受国重恩，不念尔祖，述修厥德，而交结邪党，下比群佞。陛下或其琐才，特蒙恩泽。——《后汉书·宦者列传》

吕强的这份上疏中，开篇便提到了一个问题，就是中常侍的封侯。所谓“高祖重约非功臣不侯，所以重天爵明劝戒也”，明确的指出了当下的中常侍封侯，是德不配位的现象。

那么，中常侍曹节、王甫、张让等人，到底有何罪恶呢？吕强在下文中一一论及：

一、品卑人贱，谗谄媚主，佞邪徼宠；

二、放毒人物，疾妒忠良，有赵高之祸；

三、并及家人，重金兼紫，相继为蕃辅；

四、交结邪党，下比群佞。

综合起来，就是阿谀奉承、谄媚邀宠、嫉贤妒能、任人唯亲以及结党营私。

这确实与之前提到的“五侯”所为相匹配。

不但这些，吕强这份上疏的后文还提到了蔡邕与宦者的矛盾，以及其他的朝廷问题。但是很可惜，“帝知其忠而不能用。”

中平元年，黄巾起义爆发。吕强请求朝廷能够赦免在党锢之祸中受到迫害的人士，以缓天下之冤怒。皇帝同意了。而这一举措却涉及到了宦官集团的利益。于是，中常侍赵忠、夏恽等污蔑吕强“与党人共议朝廷，数读霍光传”，言下之意就是说吕强等人欲谋废立；有说“（吕）强兄弟所在并皆贪秽”。

皇帝信以为真，便命人召吕强。吕强知道大难临头，怒曰：

“吾死，乱起矣。丈夫欲尽忠国家，岂能对狱吏乎！”

最终，吕强选择了自尽。

其实当时可称为清流的宦者，尚有丁肃、徐衍、郭耽、李巡、赵祐。史称：

时宦者济阴丁肃、下邳徐衍、南阳郭耽、汝阳李巡、北海赵祐等五人称为清忠，皆在里巷，不争威权。——《后汉书·宦者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