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想好，回头看却已是一生

在闹哄哄的场景下，跪在灵柩前“哭灵”，我实在无法悲伤得泪流满面。只好默默磕了三个头。

死者是爱人的姑姑。老人享年七十九。

起身离开停灵的堂屋，我独自在院子外边的一个临时搭建的凉棚下，看着她的儿女们孙辈们披麻戴孝各自忙碌。村里远亲近邻一众人等，出出进进磕头烧纸。伙房里正在为准备三百人的午饭忙忙碌碌，烟熊火燎。

唢呐锣鼓依然响声震天。

小时候，听我母亲讲，人死后的几天里，魂魄是在家里的，她能看得见所有的一切，只是如同隔着一堵墙、一道玻璃一样，无人能听得到她的言语，她也无法触摸到一切。只能看着。

我也这么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于是觉得，每个人的这一生，都大抵如此吧———

无甚值得大书一笔的建树，无非柴米油盐父母妻儿。到大限前一刻也没想好应该如何度过一生而不留遗憾。

一切都太短暂。

什么都想好了，就是没有付诸实现。什么都没想好，回头看却已是一生。

玻璃墙的那边，姑姑一定也像我这样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