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9.24】夜雨
窗外噼里啪啦响起急促的雨声。
心想还好及时回公司，洗澡，煮了碗火鸡面。
要是晚一点，恐怕又是淋雨的命运。
今天妈妈手术。
7：30便开始术前准备，所以要早早起床。
可是昨晚睡得极差，首先是心脏非常不舒服，一吸气便是的非常强烈的刺痛感，肩颈又落枕，只要一翻身便疼醒。
折腾到6点起床，跑到公司楼下一家多有名的包子铺，买了只菜包子，之后赶往医院。
医院楼下买了一杯小米粥，电梯等候人太多，便再次爬楼梯。
心肺是真难受啊，一口气爬到6楼，有点像高原反应，刺痛感加剧地无法呼吸。
到了病房，只见妈妈已经洗漱完毕。大概吃了点东西后，她和其他今日手术的患者被叫到大教室培训，接着打了止痛针和镇定剂（都是屁股针），然后在左眼穿孔，盖纱布。
我问妈妈，疼不疼？
老妈说，能不疼么。
我问，有多痛呢？
她说，就像你用针挑破眼结石那样痛。
这我就理解了。
想象曾经东北冬日的省医院，我因眼结石疼得无法眨眼，于是跑去眼结石手术。
说是手术，实际是将眼皮翻开，用针一个个挑破。
记得当时妈妈很紧张，我说还要排好久的队，我有些低血糖，我要吃欧亚商都的老韩头豆腐串。
我大约计算了时间，妈妈步行到省医院对面的欧亚商都，光是往返路程就要25分钟，排队结账加上了能买些其他吃的，估计至少40分钟。
我成功滴将妈妈支出去，独自进了治疗室。
记得两只眼睛都很厉害，右眼更凶一些。
好在医生经验丰富。挑破的过程中，是真疼啊，可无法闭眼睛，医生不停提醒“不许眨眼睛”，可疼得忍不住，这半个多小时，竟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手术过程中，医生一个劲擦眼周围，应该是流血吧，这种手术一般是血肉模糊的。
后来结束，护士扶着我走出来的，终于听到妈妈急促的声音：“啊，你都出来了呀？”
我说对啊，很快的，我倒是没跟她说有多痛，说了没用，还害得她担惊受怕。
所以她今天说的，我特别理解。
到了8点40，我必须回公司，因为上午有非常重要的一项工作。
地铁上看到的破洞男。
这都不是破洞的概念了，像是被人QJ过一样……不过我也遭到了报应，下错站了……
大概到了10点半，妈妈电话说，通知她去门诊手术了。我立即打车去了一医院（还好一早订了蓝莓和阳光玫瑰，以及云南蜜橙，直接提到公司），好在不堵车，很快到达。
花香可放松心情。
门诊等待时，辅助医生贴心提醒妈妈的手术可能需要很久，可以吃点东西。
于是打了热水。
又冲到400米外的食堂打饭。
一份蒸鸡蛋，一份笋子牛肉，一份胡萝卜玉米排骨汤，一份米饭。
手捧四盒滚烫的饭菜，不同形状的盒子增添了很大难度。就这样颤颤巍巍步行400多米，特别是汤，太难了。
妈妈匆匆吃了午饭，又吃了两只我们食堂的包子。（卷卷早上给我在食堂打的）
接着听我在旁边读青光眼常识及注意事项。
大约12：40分，妈妈换了衣服，进入手术室。
而我去买了一个绷带镜，170块。
等待，是一件特别煎熬的事。
真心吃不下饭，主要是来来回回跑了一身汗，而里面穿吊带不好脱外套，闷得很难受。
只能目送到这里了。
趁着妈妈手术，我去做了个阴道彩超。
其实很怕，一怕疼，二怕残留。
我前面两个女生，一个哭得要命要命的跑出诊断室，另一个心事重重，隐约听到医生说“你最好进一步检查，因为随时可能病变”。
我心里咯噔一声，希望一切顺利吧。
检查很顺利，虽然那个探头在我身体里，让我疼得咬牙切齿，可还是忍住了。
我问医生怎样，她说，一点残留都没有。
只是右侧卵巢有一个生理性囊肿，医生说不用管它，待两次月经后再复查。
总之，不用清宫，这是我最大的安慰。
这么久以来，我受的罪，总算是值得了。
这也算宝宝对我最大的呵护（手动拥抱她）。
若你听到妈妈的呼唤，希望半年后再次降临，妈妈定不负你，一定让你成为最聪慧和最幸福的女儿。
大约14：50，妈妈被辅助医生搀扶出来。
她坐上轮椅，被护工推回第二住院楼的病房。
看得出来，妈妈非常痛苦，像是哭过一样。
而隔壁床的阿姨，一个劲儿问第一次做，疼不疼，啥感觉，医生怎么说。
那时候，我变成了一只护犊的老母鸡。我严肃并大声地说，我妈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请您不要再问了！
就像妈妈去做手术的路上，电梯满载，而没一个人肯下去。我在电梯口吼道：你们能给手术患者让一个位置吗？！不着急的等下一班不行吗？！️年纪轻轻的走楼梯不香嘛？！
我承认，我吼起来相当厉害，但的确有效。
我把妈妈塞进电梯，然后自己迅速从安全通道下楼。
等妈妈清醒后，我问她手术情况。
她说，医生说很复杂，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她这样的情况。
首先是生理条件复杂，长得太欧洲人。
比如鼻梁太高，眼窝又很深，以至于手术中，医生问她是否是新疆人或者混血？
第二，手术复杂程度远远超过预期。
医生在手术过程中，一直说“好烦啊”“好复杂啊”之类的话，让妈妈一直紧张。
另外，妈妈出血量很多，这有些麻烦。
妈妈的颅压和眼压非常高，导致她术后疼痛不止。
她说眼睛是被剜的痛。
我去找医生，问有什么解决办法。
医生说已经输液了呀。
我说哪里有输液呢？
医生调出单子给我，果然开了的。
我气愤地去护士站，问为什么医生开了药而没有输液？而且耽误了4个小时！
护士没解释，只是推脱没交接清楚，直接输液了事。
输了半小时，250ml的甘露醇后，妈妈明显感觉没那么疼了，精神好了一阵子。
而后面，疼痛卷土重来。我又跑去找医生，她问我要不要清针。
我问何为清针。她说就是埋针，以此来减轻术后痛苦。
后来隔着床的患者告诉我说，多排几次尿就会好很多。事实证明，果然有效。
晚间是这样的凳子，可我没办法睡。
因为挡着妈妈去卫生间。
最主要的是，我休息不好会打呼噜，而妈妈觉得这太影响其他人休息。熬到10点半，喂她吃晚饭，喝药，吃水果，洗衣服，漱口刷牙后才离去。
轻轻带上门。
妈妈说，你打车回去吧。
我心想，今天花钱太多了，还是节约些吧。
其实真的很累了。
现在心脏还很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