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害怕接到母亲的电话

外公脑萎缩已经有几年了。

从去年开始，外公就已经生活不能自理，舅舅和母亲他们四姐弟轮流照顾，每家十天，一直轮着来。

去年过年的那段时间，应该是大舅照顾的，原本也是轮到跟他们过年了，但小舅看外公行动不便，就留在了自家跟他们过年。

年后舅舅才跟母亲他们说起，外公后背肉烂了，很严重，东西也吃不下。又因为是新年，请不动家里的医生，只好扛着，拿着我姐早些日子买来的膏药涂着。

外公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就有过几次闹得人心惶惶的事情，所以大人们也不敢送去医院。其实说到底，还是做儿子的不愿意送去治疗。我姐从外公家回县城的时候，把表哥拍的照片给我看了，整个后背从屁股上方开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的肉已经腐烂了，全成了黑色。我姐发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一块烤焦的什么东西，她告诉我是外公的后背我都被吓得有点恶心了。

这几天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回去问问母亲，问问外公的情况，每次都说不怎么好，言下之意就是，活不长久了，但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干等着，无济于事，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今天母亲在下午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我硬是不敢接，害怕听到噩耗，最后猛吸一口气，紧张兮兮地“喂”了一声。还好，母亲只是想与我聊聊天而已。

我们聊天的期间，除了讨论我找对象的事情，就是外公的事情了。再过几年就而立之年了，成家慢慢地成了父母心头最大的一件事情。早几年我并不在乎他们催婚的感受，现在倒也害怕起来，让他们担心，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合适的人越来越少……希望这两年能遇见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女孩子吧。

母亲说，外公可能时日不多了，我感觉他老人家能不能撑过三个月都是问题。

为外公祈祷，希望他好好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吧。

题外话：
人老了病了，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子女生养那么多，到头来，他们却为自己的子女忙碌着，而又嫌弃着自己的父母。

人生真是可笑的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