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真电影创作系列分享之十七

《国家干部》2000年

故事大纲

        贇常常回忆起他的初恋：那时他八岁，有一个很要好的同龄小女伴悦。一次在家中做游戏时，小女孩突然要求双方脱光衣服。两人坐在一起，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的身体。这种恐慌和苍白体验持续到听见大人开门的声音才结束。

在很多场合，贇都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这件事，而且每次回忆的情节都有所不同，他无法确信哪次回忆最接近真实，并努力地想弄明白自己当时是否意识到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女孩子总比我成熟”是贇得出的又一个结论。

        这天贇去单位上班，收到了一个传呼，是巍打来的。原来巍从另一个城市毕业了，即将走上工作岗位。他希望见到贇、江和悦，以及江的父亲——童年时代可亲的长者江伯伯。

        大家于是见了面，江老伯很高兴，说了许多鼓励的话。巍觉察出，贇的生活十分混乱，江依然保持着谨慎的原则。悦似乎很爱贇，却已是江的女友。这次见面，巍非常开心，他说离正式工作只剩下一个月了，他想利用这段时间和童年伙伴们继续从前的快乐。毕竟，巍与他们小学毕业就分开了，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机会重逢。

        巍去了贇那里，贇和他的性伙伴住在一起，生活丰富而没有秩序。巍问贇为何不努力进取，贇说这全是因为他的回忆，这个回忆和回忆本身让他坚定地认为，所有的原本就很虚幻，毫不真实，无法确切地指认。巍说一切都会慢慢改变，贇说：“我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巍说那你也是不真实的，你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或者说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都没确定。贇表示同意。

        巍打算再去江那儿住几天，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贇抓住他的胳膊问他: “难道我的选择也不真实吗？”巍反问:“你为什么要躲着悦？” 贇说：“女孩子总比我成熟。”巍不语，他无法了解贇的逃避。贇决定辞职。

        江的情形不一样，他在单位工作地很用心，甚至快要被提拔。看着儿子的表现，江伯伯很满意；他们在同一个单位上班，儿子羽翼已经丰满，江伯伯也决定退休。

          而江的卧室堆满的电玩和面具却分明令巍怀疑江的所作所为。江告诉他：“我希望自己能有两个世界。”接着江领着巍去见他的另一类伙伴，这在巍对江的初始印象中简直不可思议。大家爱好着充满刺激的的事情。其实江的另类伙伴和江一样，都有很好的职业。他们的双重性格，根本就是他们对于自己人生的刻意选择。

        巍在江处住的几天，悦来过一次。面对四个童年伙伴中唯一的女孩子，巍显得很坦率，他问悦为什么没有和贇相伴，因为巍一直觉得他们俩更合适。悦承认自己直到现在也仍然爱贇；不过，悦问：“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原因？”巍说：“他只告诉我’女孩子总比我成熟’”。悦沉思了一会，盯着巍说：“女孩子总是会成熟。”悦似乎很忙，这次也是匆匆地走了。巍问江悦在忙些什么，江仿佛自言自语般回答：“悦在忙着做出各种选择。”

        时间过去了半个月，巍决定回去。他向大家告了辞，回到了自己的城市。他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了房子里，甚至没有和正在做饭的父亲说话。第二天，知道他回来消息的女友来看他，巍却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一直考虑着如何对一些事情做出合理的交代，包括女友、父母和工作。巍问女友可不可以给他解释，女友笑着说他象个小孩子。

        夜里，巍怎么也睡不着，他突然很想去找江伯伯，好好聊聊。因为这段时间巍觉得自己有些忙乱，江伯伯应该有所帮助。

        于是江伯伯对巍说：“人总是要随着面对的生活而改变自己。对大多数人来说，做出的选择往往都只会是同一种结果。参加工作有了孩子，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巍思索着江伯伯的这句话，他明白了伙伴们的逃避。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进家门口时，父亲正在预备午饭。父亲看见儿子回来，和平常一样只淡淡说了句：“准备吃饭。”巍默默地看着父亲忙碌的背影，心中忽然瞬间升腾起莫名的感动。他低声叫了句：“爸爸。”父亲于是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今天将是巍参加工作的第一天。一大早楼下就响起熟悉的暗号，原来是女友准备为巍参加工作祝贺一番。望着美丽可爱的女友，望着窗口的父母亲，望着街上来来往往匆忙的大人们，在蓝天白云和清晨凉爽的空气里，巍更加明确得体会到那种义务和责任。他上前吻了吻女友，两人手牵着手，去迎接新的开始。

        两年后，四个伙伴决定同时结婚。

（注：题图为2000年的时候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