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寂静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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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越来越明亮,一股笼罩整个大地的热量紧紧地扣着地面上的一切,就像做熟的菜肴热气腾腾,被一个大碗扣住,一点缝儿也没有,一群热气在里面自己凝结成为水滴,就像一滴滴汗水,流进盘子里的菜中,刚刚带一点微微的咸味。
而此时的小生命就像那盘子里面的菜,热气包围着它,仿佛上不来一口气,热气堵住它的两只小触角,让它只能够吐露出来一团白白的烟气。小生命觉得自己似乎就要昏厥过去,一阵阵恶心和眩晕袭来,真的快要一命呜呼了,它感觉自己就像一粒干瘪的不可以再干瘪的葡萄干,沉沉浮浮地睡了过去。而一旁一缕的阳光却实在无能为力,它只能叫着这个小生命。
“喂!不要睡啊,小生命,你快醒醒”。可惜毫无用处。它不会就这样死了吧?阳光担忧着,叫着,始终于事无补,反而让自己一身疲惫。远处的光线慢慢地变暗了,自己也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吧。也许只有自己远离,它才会慢慢恢复吧。可惜自己来去并不是自由自在的。只想早点离开,可是等我走了,它真的能够恢复吗?
“小生命,你一定要努力啊,努力地活下去,明天我就会来看你的”。就在刚刚说完这句话的一霎那,这缕阳光无法控制地退后了一步,也就这一步,它离开了这个昏睡过去的小生命,一片焦虑与不安伴随着它,就像一只讨厌的苍蝇一直一直在耳边哼哼唧唧地叫着,灭不了它,受不了它。它就一直在那里,挥之不去。
阳光褪去了,留下了一串串昏昏暗暗,灰黄色的土变成了灰白色,明亮的蓝色的天变成了灰色的天,在这个坑中,看不见很远的远方,只能看见高高的圆形的洞口。洞的底部是一片小平地,看不出来很辽阔,也说不上有多么狭窄,因为这个小生命实在是太微小了,小的像一粒粉刺,一个小黑点。四下里依旧是一片宁静,死一样的宁静,静的有些可怕,静的有点令人恐慌。多么微小的一个小点啊。如果它是自然界里没有生命的一个小黑点,那一定是没有任何东西西可以注意到的。
它依旧混混地睡着,两只小触角耷拉了下来,像两根短短的细细的毛,越到末梢就越是纤细,直至消失在昏暗里,看不出来任何的生气。眼睛闭着,于是便看不出哪里是眼睛,一个短短的圆圆的头就在那里,没有任何声响。白白的,软软的,虽然失去了生机与活力,却依旧看得见它的柔嫩。就像一颗春天的绿草抽出来的第一丝嫩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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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气温越来越低,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冰冷了起来。冰凉的小土块,冰凉的小山丘,一层一层地,都凉到了心底里。一丝一丝地,散去了最后一缕热气。寒冷与寂静与黑暗一起并着肩,齐着步,在这里尽情彰显它们的力量。一阵大风呼啸而来,呼呼地携带着地上的沙土,发出沙沙沙的声响,走过这里,寒冷开始蔓延开,渐渐地走远了,四周却依然留在了寒冷中,一阵又一阵,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撼,可惜这些山峰和土块不会冷的发抖,最多也就掉下一层表皮,然后依旧默不作声。
然而看看那个瑟瑟发抖的小生命吧,它成为一个惨白的小点。没有一丝的往昔的晶莹。它在瑟瑟发抖。一团白白的淡淡的气从耷拉着的尖尖的耳朵里面散去。
它又一次回到了梦里。一团团灼热的火啊,“啊,我昨天就是刚刚走到了这里,就在这里,我全想起来了”,小种子欣喜地叫喊着。一阵一阵的热流朝着微小的它袭来,把它紧紧地包围起来。那一粒粒火苗闪烁着悠悠的红色的光芒,在顶上带着一丝丝蓝色,像是一缕蓝色的烟气,又像是蓝色的跳动着的火苗。“多么美丽的色彩啊!”
就在话音刚落的片刻,一颗火苗的蓝色火焰蔓延开来,无限地扩大。无限地延伸。把它一下子带进了一片蓝色的世界,眨眼之间,又是一片红色,它再眨眨眼睛,没有颜色,一片灰白。在灰白色与火红色的交替之中,没有任何东西存在。影影约约地可以看见红色里的好多细小的颗粒。它们在动。它们好小啊,和自己一样小。而灰白中也仿佛有什么在动。
像是眼前的小金星,小白点,分辨不出来真假。它想要一看究竟之际,马上又切换成为白色。
这里是什么地方?迷惑的小生命只有一颗圆圆的小脑袋,像一粒珠子,却没有一粒珠子那么大。小眼睛一闭,就成为一个白白的小颗粒,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生命。
而那两个细细的顶上绒毛,柔软,轻盈。这是什么地方?它一遍又一遍地问。微弱的细细的声音,像极了老鼠唧唧的一声叫。周围一片噼里啪啦声,一片嘈杂声,一片滋滋作响。混乱,喧闹,一时间无法安静。它竖起两根细细的绒毛,想要听清楚一下什么消息。可是居然什么都听不清。
一个字也听不出来。“嗡嗡嗡嗡,轰轰轰,嗡嗡轰轰”,什么都听不见,眼前的色彩来回交替,让它感到恐慌不安。“我要离开这里,我得马上离开这里”!
它在这一片嘈杂与色彩斑斓里面不停地寻找出口,可是无论怎么走,是一直往前,或者是一直退后,眼前永远是这一片斑斓善变的色彩。耳边还是一片混乱。那往左边呢?或许它们就是想要拦住我呢?我应该跑的快一点,它先是缓慢地转向左边。前方是没有来回跳动的颜色块,但是是刚刚进来的蓝色,一片蓝色没有一丝丝的杂色,看不见远处是什么,远处是一片蓝色,远处的远处也是一片蓝色。
“也许顺着这边走,就可以出去了”,它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对,就是要朝着这边走。它鼓足了劲儿冲了上去,两只耳朵飘向后方,它悄悄地,没有一点儿声响。哐的一声响,它就掉在了地上,没有一丝丝的声音。
“啊!我的头,好疼啊”。这是一堵墙啊,这里怎么会是一堵墙?蓝色的墙,看不出些许形状,蓝的虚无缥缈。蓝的没有任何力量,没有质感,没有活力,只有一片安安静静的蓝色。四周一片空虚。“此路不通”。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两只耳朵耷拉着。似乎没有了生机。
那换右边吧,看那边,又是一片蓝色。蓝的没有力量,没有形状,没有质感。耳边的嘈杂声传来,这次它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朝前方飘去。一下一下,没有阻挡?没有阻拦。真的没有阻拦,在一片虚无缥缈的蓝色里面,四周依旧是一片昏暗。而它在蓝色中是一个白色的小点。与一片蓝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往前继续飘啊飘,“这边真的没有阻挡啊!”它一阵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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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生命在梦中久久醒不来了,在真实的地球上,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没有声音。阳光再一次铺满了大地,专属于那个小生命的那一缕阳光也到来了,它试图叫醒那个小生命,那个还在睡梦中的小生命。它的触角轻轻地耷拉着,好像是死去了,好像是没有了一点点呼吸。
小生命死去了吗?死去了吗?死去了吗?这么安安静静,这么没有声响,微弱的小生命,一缕阳光安安静静地望着,沉默着,恐慌着,其实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的吗?有什么好恐慌的呢?小生命安静了,恢复了平静。阳光安安静静地,它慢慢地闭上了眼睛,闭上了嘴巴,闭上了耳朵。它要永久地停止了,没有一点点生气。就像死去了一样,没有一点点的气息。
小生命还在睡梦里面,它还是在一大片蓝色里面。走不出来,往前走啊走,一大片都是蓝色,往左还是往右,这么多角度,该走哪一个呢?朝着一个方向一直一直地往下走,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就可以走出去吧,这样一直一直地走下去。一个方向,就一定可以走出去的吧。一片蓝色啊,蓝的看不见一点希望。就是朝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吧。
一直一直地走,往前飘着飘着,没有一丁点力量地往前地飘着。前面到底有多么远呢?前面是什么地方呢?一望无际的蓝色啊。一望无际的前方。好安静,这粒白色的小点往前,继续往前。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它这粒白色融入了一片蓝色。好像从来都没有一个白色的小生命来过。
就这样这粒白色的小点义无反顾地向着前方走了好久,没有停歇,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与其说它不想停止下来,不如说它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卑微的生命啊,你到底要走到哪里去,可爱的生命啊,你到底想要去往哪里?
白色的小点一直一直地往前走,一直一直地没有一丁点声音。就这样走了好久好久,外面的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这粒生命一直在梦中往前走啊走,可是那是一场梦,梦境之中的一片茫然,一片恐慌,梦境之中的一条路,它怎么会有出口,那是梦里的一条路,怎么会有尽头。
一年一年地过去了,小生命就这样子永远醒不来了吗?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呼啸,雷雨齐刷刷地投放在这一片土地上,那个小生命被猛烈的雨滴击打,打在它的头上,四周。第二天,阳光依旧投射了过来,地上又是一滴滴的小水晶,闪闪发亮。明晃晃,水灵灵,像是无数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阳光下面一闪一闪,像是唐僧的袈裟,像是眨着眼睛的小星星,像是一闪一闪的眼睛。
可惜没有会说话的小生命前来夸赞它们的美丽了。晚上下雨,白天播撒阳光,这样持续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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