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河微波随笔读书

返乡杂记-之一

2021-05-12  本文已影响0人  飘着的云

自从我们全家搬到上海后,基本上,每年可以回两次家。对比于以往每年一次的返乡之旅,方便了很多。记得第一次带着孩子从广东返回沭阳,先是乘飞机到达南京,然后从南京,搭汽车到达沭阳县城,然后再坐车回到乡下,其间数次有亲友到达接送,十分的不便。后来反复权衡,决定全家迁往上海,方便了很多,回家的次数,比起在广东,方便了很多。

而家乡,一年一年快速的变化着,人们从衣食住行到言行举止,风俗习惯快速的改变着。在原来居住的乡村里,已经很难找到年轻人,绝大部分年轻人,在外打工,有了一定的积累,就会搬到县城,以便孩子有一个更好的教育环境。政府和房地产商很好的迎合了这一需求,不断有新的小区建立起来,而县城的范围也日益扩大,而留在农村的老屋的,都是一些无法习惯城市生活的老人,我母亲便是其中一位,习惯了吃菜到菜地里摘,做饭用自己种的大米,对于用货币交换,获取大量生活用品的生活习惯,始终抵制。另外城里的街道和车水马龙,她觉得无法适应,太容易迷路了。而大部分年纪不是那么大的老人,搬到了县城,很多帮子女看孩子,或者自己做点小生意。只有那么一小部分,还守着乡村,过着没有时间观念的农耕生活。

儿时的乡村,到处都是孩子,左右邻居,家家都是四五个孩子,我们家的孩子相对较少,只有我和我弟弟,我母亲就总是觉得孩子少了些。而年轻人多的社会,总是会有很多故事,最忙碌的可能就是我那些堂姐,一个个生的如花似玉,到了外嫁的年龄,就总是很多媒人来提亲,偶尔也会有年轻人挑战世俗,搞个自由恋爱,然后家里反对,私自出逃什么的。这在当时是件大事,我家邻居就有个略大的女孩,到了二十岁左右,就和村上的年轻人私奔,后来被她的家人抓回,想要动用私刑,她当时拼命地求她爸爸,她爸爸平时对他老婆和孩子,都很凶,唯独那一次,居然有了慈悲之心,把女儿放了。

我父亲母亲的日常交流,大多是哪个人或哪个家庭怎么样什么的。我最大的堂姐,在我印象中,漂亮而勤快,有个媒人提亲,我父亲嫌人家个子不高,结果就告吹了。后来又有人介绍现在的姐夫,人长得十分标致,当年我真的觉得姐夫特别特别帅,但是后来听说他去连云港拉人力车,难过了很长时间。在我印象中,人力车是一个非常艰苦的工作,像姐夫那样的帅气的年轻人,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去拉人力车。但是生活的艰辛就在于,无论你如何天生丽质,或者是帅气,如果没有一定的生活资源,为了生存,就不得不像个苦力一样,为生活打拼。见过一个同学,在中考辍学后,需要下农田干活,但是她总是用一切可能的措施,遮住面部,在我印象中,她是那么的端庄美丽,烈日的暴晒,农妇的艰辛,是否使她和其他人一样粗糙,以至于后来,她再也不愿见我们。但愿岁月没有使她更粗燥,她始终保持着那个敏感而细腻的心。而其他一些家庭条件较好的同学,有的进了工厂,有的自己做起了小生意,开拓起自己的生活。

我每次回去,总是不由得想起那个最小的堂姐,她比我就大7-8个月,后来一直在外面打工,在我印象中,她是那么的乖巧和娴静,却在四十岁的时候,因为结肠癌晚期,失去了生命。原因是她当时在制衣厂工作,工资采用计件制,她为了多出货,总是憋着不去,最后导致了便秘和病变。而当年我们一起三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另一个邻居,叫小花,我们三个人年龄接近,经常结伴成行。而童年的纯洁的友谊,没能在我们之间接起很深的纽带,她们基本上不联系我,这些年来,我从一个学校,到另一个学校,然后走向社会,其实也很少,在哪天激情爆发,找过他们一次,我大概天生就是这种,比较理性的,缺乏热情的人,以致于很多人,对我敬而远之,我全然没有感觉,在她病危的日子,我只有抱怨自己,她的死亡,在我看来,一来由于对自己身体的无知,另外还有她经历的恶劣的手术,可是她必定只有四十岁。

记忆里的曾经的故乡,正渐行渐远,而我依然停留在小桥流水的村头,企图重续当年的梦想......., 略带伤感的孤独的回忆着当年的鸟语和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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