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有酒
酒至酣时,心中泛起涟漪,往事从烈酒中溢,酒逾烈,逾溢。
西北农村土炕,忙碌了一年的几个半大老汉,冬日雪后,喝酒后在炕上扭起了秧歌。或许逢了喜事,高兴的浑身抖动;或许逢了糟心,愤愤不平,脚下不由用劲,炕塌陷了下去,大家伙露出傻傻的笑;
城里茶屋喝酒的中年,羡慕起邻家高考状元,不由把盏中牵挂起儿郎,像是有了远方,依稀成了一汪忧愁。想起家里躺在床上的老母,孩儿般活泛,一下子忆起了侍弄中的忽悠;
酒店重逢前线战友,不停猜拳耀动,像要喝出血,血没出,几个老男人却抱起头来,酣畅痛哭。一旁先前劝酒的妻儿,委实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呆呆的瞅,默默看,心想:放开喝吧,喝出男儿的气血刚强;痛声哭吧,哭出战友的生死真情。情浓处,化为泪,滴滴落下。每一滴都曾是往事,其中甘味,惟有心知,其中感情,唯有战友知。
不知不觉,已至年末。回首经过,皆成往事。许多事,亦如酒,亦拒亦迎。也有许多事,如酒态,在心里骤起波澜,激动不已。或许曾经的前尘往事,会像饮酒中清楚忆起的点滴零碎在多年后记起,或许亦如当下的酒后,头脑出现了断片,心绪里只存储了只言片语,其余的美好化为梦,留在时间长河中。
无论如何,这一年如酒,至酣时吐露真言,醉态时放浪形骸,太多的时候可以想自己所想,干自己所干,还原了生命的本真,真实的活着。
正所谓:每一个踏上生命旅程的人,仿佛都在不断的问询生命的意义,而且随着年轮的增长和旅程的久远,变得越来越迷茫,甚至有时觉得还没有出发时来得清晰。于是,太多的人,渐渐丢掉了原来包裹在身上的壳,悟得真实的我。他们纷纷走出家门,离开城市,奔向心神向往的远方:或踏歌高山,或纵情草原,或嬉戏冰雪,……。似乎唯有这个时候,腌渍在生活的“我”才突兀的附体在自己的身上,让原野的自然与高原的阳光不断滋润“我”略显虚无的内心,使得生命泛起殷实的内里而一下子变得有了色彩,有了不同的意义。
从青丝到白头,也就几十年光景。欢快时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惆怅时又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到了年末,一切皆成过往。生活犹如户外,一路鲜花,一路荆棘,一路攀爬,一路收获,我们不断调整自己的步伐,不断在亲近中与高山流水和解,享受妥协后的美满。
一路上,我们不断变换角色,以适应变化的生活场景。鲜花丛中,我们欣赏着;荆棘丛中,我们被刺痛着;高山前,我们仰望着,冰雪里,我们翻滚着。一招一式,实打实的经历着。不断攀越,不断又被自己打破。一遍又一遍,我们在驴途中自虐着,又享受着。仔细想来,哪些最值得称道的,却是自己最艰难时的体验。
过了这个冬,春来的时候小草又会从土里冒出,树上的枝牙又会添新绿。哪些往事,哭过的,让我们更加珍惜;舞过的,让我们依然激动。到了年底盘点时候,历历在目,会心一笑。
来吧,干杯!祝我们来年继续自己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