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
周一早上到校,打开手机,就看见校长在群里转发的通知,而且@我,“文明校园”的申报,三十号前要上交,周一都二十八号了。我还不知道究竟是让干啥,提交啥材料。
而且,数学老师赛讲录课去了,一天都不在学校,我的课多的了不得——从早读到延时,就只有一节英语一节音乐不是我的,剩下全是!课,升旗,课间操,简直要把人累死。
上课早读和第一节课,回住室,看手机时,发现冬娟发来个文档。是爷爷奶奶的合葬碑文,请人撰写的,相当华美的一篇骈文,朗朗上口,古韵铿锵。
冬娟说到时候要说出来,让我给稍稍口语话一下。我觉得本文就很美,多练习几遍,朗读出来应该很华贵的。但冬娟说,是“说”,不是“读”,怕别人听不懂,还是翻译出来。
“岂不可惜了这篇文章?”
冬娟没有再回复。
看来还是需要翻出来。
昨天根本就没有时间,今天数学老师回来了,我只上自己的课,还稍稍有喘息机会。
上午把文明校园的材料整理好,发给校长审。下午着手看碑文。
我和冬娟,关系非常,古语里说的“通家之谊”。
冬娟的爷爷奶奶,即就是我的爷爷奶奶。我常去冬娟家,爷爷奶奶也视我如冬娟。只不过冬娟是整个家族的大姐大,风范俨然;我在哪里都是最小,心智稚嫩,不堪大用。
爷爷是我见过的最风度的老人,白发幡然,睿智幽默。从那时到现在,我还没有再见过那么有趣的老人。
奶奶比爷爷大两岁,可能一直以来都是以“姊姊”相见于爷爷,她的眉梢眼角都是和蔼慈祥。奶奶瘦俏端庄,说话和声细气,在她面前,所有的外界的风霜都化掉了。
我坐着看文档,眼前却是爷爷奶奶的音容笑貌,一句一句看下去,爷爷奶奶的笑意更浓。几乎不知身处何处。
勉强翻出来,但觉得和原文差远了。
发给了冬娟,让她看一下。能用则用,不能用,就另请高明吧。
爷爷生于壹玖叁零年,谢世于二零零六年,享年七十六。
奶奶生于一九二八年,二零一三年寿终正寝,享年八十六。
爷爷当时是肝病,听冬娟说呕血愈升,让人看了实在心疼。去了,也少受些罪。
奶奶辞世当天,是周日,冬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刚从函谷浴池洗澡出来,听了噩耗,直接骑着摩托车赶回去,和大姐一起,去冬娟家,送了奶奶一程。
而二零零六年和二零一三年的中间,二零零九年,冬娟的父亲猝然离世,让人错愕不及。
堂上慈母尚在,膝下长子却驾鹤西行。这实在是……
冬娟在短短几年间,经历亲人离世,心境也变化了不少。我和她,渐行渐远。
人生一世,真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