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恶人，还爱我吗

不知不觉中，已走到了河边。

这条河，与别的河是不一样的。泛着蓝光的河平静得像一潭湖水，河面上的点点星光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再往前走，便是一条窄桥。

窄得只容一人通过。

女孩不明白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往前走。

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踏上了桥。

走到桥的最高处，便能看见远处站着一个老婆婆——她微微弓着腰，拄着一条细长的拐杖，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她的脸颊，似乎在等什么人。

女孩看见老婆婆，内心有些高兴。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类了。

“婆婆！”女孩快步上前，走到老婆婆身边，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老婆婆微微抬起头，却不回答女孩的问题。

女孩有些尴尬，她刚想再次开口，老婆婆却说话了:

“我在等你。”

声音苍老，也很低沉，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

“等我？”女孩一脸疑惑。

老婆婆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了一碗汤递到女孩面前，汤的颜色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这是孟婆汤，喝了就投胎走吧。”

孟婆？投胎？

她，已经死了？

那一瞬间，一些记忆似乎从脑海里冒了出来，很模糊，但又觉得宛如昨天发生的一样。

原来，她已经死了。

“可是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女孩痛苦的捂着头，蹲了下来。

“是你，选择遗忘的。”

老婆婆叹了口气。

“生前，你为妖，他为人，人妖殊途，你们注定无法一起。后来你找到我，你说你要忘记他，而代价就是几千年的修为。”

老婆婆看了一眼女孩，继续说道:

“但你最后为了救他，还是献出了你的生命。”

女孩默默的听着，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女孩才站了起来，从老婆婆手中拿起了孟婆汤，头一仰，便喝了下去。

随后，她把碗放到了老婆婆的手上，转身便要走。

但走了几步，她却停下来了。

她转过头，幽幽的笑了:“婆婆，谢谢你。不过就算我记忆再模糊，我还是记得一些片段的。”

“生前我为妖，杀人无数，十恶不赦。他不过是我杀的人中比较有趣的一个罢了，所以才会被留下来。”

“人，是个麻烦的动物。自作多情，还傻里傻气。为了我，还和所有人对抗。”

女孩顿了顿，然后冷冷的一笑。

“我从未爱过他。”

随后，女孩离去了。

头也不回。

老婆婆看着女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往旁边的草丛中招了招手。

草丛中出来了一位男孩。

“都听见了？”老婆婆问。

男孩微微点了点头。

“后悔吗？”

男孩坚决的摇摇头

“为什么？”

男孩迟疑了一会，才说:“人的一生，太短了。”

“只够爱她一个人。”

老婆婆微微一笑，说:“下辈子投胎为人吧。”

男孩一脸不解:“可她……”

“你可知女孩最后……选择了什么吗？”

“她说，她下辈子愿为人。”

“她还问，给你一辈子去追她，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