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未央【4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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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第43—44章节

45

我一直没有经商的头脑，直到后来乔烨回国，我都没有想到做微商这样的发财大计。

过年的氛围，城里往往不如乡村热闹。大年这天下午，吃过年夜饭之后，我已经习惯了看春晚的节奏，接到姜瑜打来的电话，我着实愣了一下，思考了几秒钟之后，接听了熟悉的声音，尽管好久没有听到，但却依然熟悉。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我问道。

“新年快要到啦，给你拜年。哈哈……”依然银铃般的笑声，这一刻，我心里释然了，仿佛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熔掉了。

初恋为何这般难忘，就像高考，我们永远只记得自己做错的题目，因为我们没有做完，所以更觉得难忘，一旦做完了，比如对方结婚了，这道题也就完成了。

“好啊，好啊，也祝你新年快乐，工作顺利，天天开心哈……”。

父母的催促，身边朋友的担忧，这一个电话之后，一扫而空。原来，生活开心，并不一定要得到，放下也会快乐。

姜瑜的春节就显得枯燥多了，除了看望亲戚以外，跟发小同学聚会，大约是一大乐趣，还有就是阅读洛夏的微信公众号。看到这个名称，姜瑜心里仿佛觉着一丝丝暖意，如同冬日暖阳。感谢李晓萌，感谢祁萱。

缘深缘浅、路长路远，距离之下，再美好的恋情，得经过时间的检验，到最后只能是两种方向、归结于一个结果：分手或者一人迁就，一个结果是牺牲。只不过，分手牺牲的是情，迁就牺牲的其中一位。

消极者往往慨叹，这段感情会不会长久；可是我们谁又能断定今后的事情？当然，积极者总会探讨会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有人说，当我们在关注对方的过去时，说明我们还很年轻；当我们更多思考彼此在一起是否有未来时，表明我们成熟了，换句话说——我们老了。

在我看来，这是有道理的，但决非真理。这不免让人想起一个笑话段子，央视采访一位大爷与牛的故事。】

当姜瑜读完这篇短文后，也陷入了深思。

每一年的春天，都有不同的情和景。今年的春天，与以往不同，因为宁曦考到新州，我还在江州，而肥羊却已经在湖北省黄梅县老家了。

要说黄梅，倒是与江州联系甚为紧密，黄梅戏，起源于明朝黄梅县的民歌小调（特别是采茶调）和鄂东地区流行的“山歌畈腔”，后几经流传至宁江、怀宁一带，终发展成为黄梅戏，传唱海内外。

4月4日，下午2点，宁曦、球球、秀秀、飞飞，当然也包括我，我们在江州西站旁边小馆子吃了个午饭，之后准时上车前往黄梅。

下午4点多，我们一行5人抵达黄梅小站，才下车就已经感受到了黄梅，这是一座令人惊艳的千年古城，据史料记载为大隋开皇十八年（598年）始设置，至今1416年。

在吃饭之前，肥羊很神秘的拿出了几串佛珠，据说是开过光的，人手一份。

肥羊带我们吃了不少黄梅的土菜，比如高菜，就是第一次吃。

吃饭的过程中，推杯换盏之际，我在上厕所途中，不小心被门把手上的一颗钉子扎破了手指。

于是，宁曦和肥羊陪我一道去县医院打预防针，那几个好友继续吃，我点的又一盘高菜。

晚上，大概是太累了，我们都睡得比较香甜。

第二天一早，我们吃了个简单的早餐，就走起，拜访五祖寺——六祖慧能修行的地方。

肥羊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辆宝马车，宁曦抢过方向盘，接过来开。

经过简单的盘山路，我们抵达了五祖寺。

在寺庙里面，有许多花花树树，其中有一种花，蛋黄色，小巧精致。

我问肥羊，这是什么花？肥羊不知。宁曦说，这是鸡蛋花。

“你丫就瞎扯，怎么会有这种花嘛”，我虽然不信，但还是洗耳恭听。

“这种花原产于墨西哥，从东南亚引入我国；具体时间待考证；又叫缅栀子、蛋黄花、大季花、印度素馨；夏天开花，好似鸡蛋，伴有清香，因此得名蛋黄花”如月开启解说模式。

听着这个名字，我也是醉了。

“这种花和菩提树、高榕、贝叶棕、槟榔和糖棕，还有荷花(莲花)、文殊兰、黄姜花、鸡蛋花、缅桂花和地涌金莲，并成为五树六花”。

“哦，对了，还有就是，这花还是老挝的国花，广东省肇庆市花”

听到肇庆，我忍不住嘚吧嘚了几句，“两广总督府衙曾经设在此处，从嘉靖四十三年（1564）直到乾隆十一年（1746），长达182年”。

我们来到慧能舂米处，虔诚膜拜了这位曹溪禅宗大师。

“善男子、善女人，花开在你的海里”。想必当年，慧能和尚就是在这里，跟五祖弘忍求法《金刚经》吧。

我们终究还是俗人，不能免俗的拍了许多照片和自拍，以此证明自己曾来过。

回去的路上，我们吃了一家菌锅，还没吃完，我就过敏了。

肥羊还陪着如月和秀秀、球球一道去了武汉看樱花，我因过敏就先回江州了。

黄梅之行，我的感触很多，感想很深。如果不是亲历黄梅，或许我们不会想到，在黄梅这样一个地方，居然有着禅宗两位祖师（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和两位大师（北宗神秀、六祖南宗慧能）以及那么多的神奇传说故事。但那又怎样？承载千年的古城，你来或者不来，她一直在这里，纵使无人问津，依然固我。黄梅当地居民对于“南能北秀”（也叫“南顿北渐”）的传说已家喻户晓，唯有如此，方能不辜负黄梅称号。比黄梅县本身出名的至少有两个故事，这是其中一个。

在当地，很容易就能够听到这样一种说法：师兄神秀悟性不够，只悟出了“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这一层境；不如其舂米的小师弟慧能，也就是那更有名的“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大境界；这只是当地民间的一种说法，且对于宗教信仰我也不懂，或许千年前的慧能大师讲究“顿悟”，见性明心，并不是现下世俗的观点。时下人们普遍相信、追逐“顿悟”，不再用心专注基层基础的累积，这里的“顿悟”已成为一种终南捷径。但我一直相信的是，“人世间的一切幸福都是要靠辛勤的劳动来创造的”。

反观自我，也曾经，为了些什么，奋不顾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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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当海棠花盛开的时候，高静已经不堪重负。廖楼兰到新州郊区中学实习，高静和廖楼兰也开始劳燕分飞。

矛盾随着异地而加剧。

一个初夏的晚上，因为是周五，所以稍微晚睡了点。

临近一点，廖楼兰在微信上找我。

“在吗？老大”

我本想说我不在，但是我又想，这肯定有事。

“在啊，怎么还没睡”，我回她。

“老大，高静要跟我分手……”

“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啊”

“老大，你不知道，这一年多来，我的爱情太辛苦了，我的微信朋友圈满满都是他，哪怕是他带我去吃一个烤串、又或者为我画的一幅画，我都要开心好半天；你再看看他的朋友圈，几乎没有我的存在……”

“额……”我不知道该插什么话。

“我特别爱他，我也知道爱需要空间和自由，所以我并没有去骚扰他啊，每周也就见两回，还要吵上一回；而且我也在努力，他说他喜欢明史，我就开始读《明朝那些事儿》……”

“廖楼兰小妹，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知道，你是爱他的……”

随着时间推移，我开始慢慢入睡，而廖楼兰一大段留言，让我感到事情较为严重，于是第二天中午，我开始在微信找高静聊这件事。

“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你爱的方式，让我很累”，高静将这段话截图给我看的时候，我竟然有些感触。

“其实，你不够爱她，所以连她对你的爱，你都会抵触，不如放手来得痛快；毕竟，在这段感情里面，廖楼兰也很可怜啊”

“我会处理好的”高静很笃定回复我。

然而这也阻挡不住，高静毕业的步伐，是的，谁也阻挡不住，一如四年前的我，四年前的姜瑜。

是年8月的周六，当高静来到江州市的时候，因为不小心花粉过敏，不能吃辣的，所以只是在单位食堂简单吃了个盒饭。

随后，我们一起到江州一家新开的宾馆，条件还不错，干净舒适。

在烧开水的时候，我想起了姜瑜曾经说过，宾馆里的烧水壶一定要先烧一遍清洗一下，于是，当我在接水的时候，竟然走神了。

我整理了下自己情绪，假装淡定，烧好水，泡了两杯茶，端给躺在床上的高静。

外面在放中国好声音。当张碧晨出场时，高静从床上坐起，大声指出，她不仅赢得本场，还会得冠军。

“你凭什么这般笃定？”我虽不信，还是给他续了点水。

“凭直觉认知，说大点，是你常说的心学”，高静笑着说。

第二天，我送高静到车站，其实这些年来，我已经改掉了自己的一个臭毛病，我开始学会送别，我开始敢于面对离别，因为上一个离别，四年前的七月，而今再也没有了。

话分两头，高静回新州当晚，就接到中国银行面试的通知，地点在苏州。

晚上，高静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廖楼兰。

廖楼兰说，“不好意思啊，我家里有点事，我要帮妈妈忙”，高静笑了。

笑她的可笑，更笑自己的可悲。

去年今日，我在送海棠，我伤心；今年今日，廖楼兰心伤，而我实在是无法移情到她身上；一个人简直不能用形单影只来形容，可以说是茕茕孓立。

周一清晨，新州晨站火车站，廖楼兰没有出现，一个人踏上前往苏州的列车。

大概是清晨，更容易伤感吧，当列车抵达苏州时，高静的眼睛竟然有一道泪痕。

银行实习的这几天，实在是累人，柜台的服务、大堂的站台、起早贪黑。

还有廖楼兰那不痛不痒的问候。

当高静想起洛夏的对话时，不免有些心塞。我不够爱她，她何尝真心爱我，其实爱一个人，用心，对方是知道的。心与心的距离，是可以被感知的。

苏州的这段日子，晚上失眠成了家常便饭。

这天晚上，刚刚打开邮箱，一封信映入眼帘，不敢相信，AB公司的邀请函，月薪6K，五险一金。

苦心人，天不负。

经过一个月，加入公司，培训，入职，等一个流程下来，高静已经人仰马翻，索性有同学读博士，宿舍还给留着，高静就这样待在新大宿舍一年多。

AB公司江南省分公司坐落于国购广场斜对面的写字楼26层，当高静坐在干净的写字楼里，望着窗外，常常会感动得要哭。

高静想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管理团队。

每一个建行渠道的专员，每天要完成6个业务对接。

高静，“你们不要耍小聪明”。

这一天，在微信群里收到小李的手拍。

一看，不对啊，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建行的排队小票上面的时间被P掉了，这不科学。

“小李，你在建行孝肃路支行吗？”

“是的，高总”。

“我恰好也在这里谈业务，待会一起回公司呗”。

“高总，我刚刚出来了，还要跑一下家”。

“哦，那好的，要认真跑每一家哦”高静点到为止。

通过这一系列行之有效的方法，柳总对高静十分满意。

上一年度建行渠道完成了2个亿的营业额，今年高静接手以来，第一个季度完成了5亿，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恰逢高静所在的团队经理外调，于是柳总破格提拔高静代理团队经理，全面负责江南省建行渠道总督导，同时兼任新州市建行渠道负责人。

终于在这个秋天，廖楼兰跟高静的爱情，走到了尽头。

爱情里面，如果只是依靠哄骗和拖延，注定不长久。

这个初秋，一个周五的下午，李师姐漫步在国购广场。

“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这首曲调，此时，不禁有些伤感。

一年了，在深圳的HW公司，李师姐也常常想起，高静，想起那一年的大好时光。

今年年初，HW公司江南省分公司要明确一名市场部总监，同时总部要委派一名人力资源部副总监，考虑到李师姐就是新州人，便征求意见。

李师姐作为新州人，接受了这一任命，而就在一年前，自己还在逃离。回到新州，李师姐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包括高静。

每天走过高静公司大门口时，借着去国购广场购物的由头，可是实际上只是想偶遇高静。

李师姐，对于高静，是那种相识特别，淡淡的爱，自己都不曾想过会细水长流。

为什么江南省的人都往新州跑，而新州人拼命往北上广深？看到一句，便在朋友圈谈了，在新州大学城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