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散步

图文/莹盈水涧

从植物园近天鹅湖的大门，沿着一段短坡道下来，坡道两边，座落规模或大或小的制造加工生产的厂房，厂区下方，是一个村庄。傍晚时分，来来往往穿梭的车辆，下了班，三三两两结队出来，享受闲暇时光，散步的人们，或是将自己归还生活的人们。一时里，踏出那个植物园那个大门槛，人便从幽森静谧的世界，步踏入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之中。

我喜欢走那条路，女儿也喜欢。喜欢看一家陶瓷厂门前的一棵发财树上，挂满极似牛油果的发财树果子。伫立树前数果惊叹，一只田园犬恶狠狠地眼神，冲着自己嗷嗷嗷狂吼，想必是受到自己的惊扰，给主人通风报信，让主人出门来收拾我这浑身透着鬼鬼祟祟的可疑人。女儿“嘿嘿嘿”地等着看好戏的样儿，跳得老远，又对我有些担心，也尽管田园犬被狗绳拴得牢牢的。多发生几次这样的“糗事”，女儿也自发地把自己的小脚步，跟随着自己凑上前去了。然，不打不相识，田园犬开始向我们欢快地摇动起它长长的尾巴。

漫悠悠地走下来，抬头仰望道路两旁的大树，拥拢着天空，露着的天色，时有琉璃蓝的天空，飘浮一片片粉嘟嘟的软云，好似熨贴着少女粉扑扑的爱心。繁密树冠的枝叶，一片清新的绿。跳脱的视野，又蓝又粉又绿，映着上空的色彩鲜明，鲜明得好似永不落秋。而连同怀着的那份心情，也恍忽着跟着尤为鲜明，甚是微妙。

沿着道路前行的方向，百米相佐，有一段小小的石桥，连着一座凉亭，是近村的娱乐休闲场所。偶有白头翁者，静坐凉亭内，翘着烟斗，时光随着缕缕青烟而静缓，此时，什么都不需要，就是一副深意的画面。老人们，好似都喜欢这么独自静静地坐着，老人的眼睛也都显得格外的深邃，即便轻轻地倚坐孤独，时光却透露着他们内心的丰盈。我想自己的人生也总是会有这样一天的，而老人们的那份走过一生后的轻盈从容，与淡定，也是自己内心的追求。

和这所凉亭紧挨着的，是一个蓝球场。十几个孩子们，在昏黄的灯光下，扑闪着晶莹剔透的汗水，奔呀，跑呀，跳呀，身影在夜光下攒攒晃动，晃动着少年们浑身上下的满满动力，随着人的身影，跳跃的光线，散发着无尽的青春生命力气息。

村宅的窄巷中，偶有闻犬吠声声传出，空气中夹杂着一缕缕人间灶头令人垂涎的香味，是不是再过一阵，巷口就会飘荡出一阵阵娘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一颗最亮白的星子正悬着巷口，皓月当空，铺洒老祠屋顶琉璃瓦，古朴而又幽静。一丛丛三角梅的长长枝条，伏着墙，给巷口搭上了一座花形拱门。白头媪者，坐在小板凳上，手持蒲扇，静坐巷口花下纳凉。

一条路直直延伸下去，便是出口，也是这个村子里的小集市。几家卖蔬菜的，几家卖鸡鸭鱼肉的。时常有村人，铺陈大块塑料纸垫底，贩卖自家种植的蔬菜和果子，摊主以老者居多。自己也常会从那地摊上，买几把生菜、空心菜、油麦菜，买一些西红柿、带泥儿的胡萝卜，和不同颜色的秋葵……四时里的蔬果。看摊贩慢悠悠的摘着菜，自己拎着菜，感受这方散发人间烟火气的小天地，生活有滋有味的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