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之蛙，海来了，也只能被淹死。
井底之蛙，海来了，也只能被淹死。
2018年3月17日 星期六 大雨
文/棉花糖甜甜的
01
西安的天气总是那么的变化莫测，昨日还是艳阳高照，今天就大雨倾盆，躺在被窝里的我，眯缝着眼睛，任思绪疯狂生长。
我悄悄的在心里问自己：如果在你的面前有两条路：一条，一马平川，舒适安稳；一条，荆棘满布，流血生痂；你，会怎么选择？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只记得10年前的我，选择了前者，而10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只想选择前者，可我，早已没有了选择的权利，只能被迫应对。
上个周，学校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招聘会，大二的我们有参观的机会。
我记得那天早上，风很大，冷的彻骨，冻的我在风中一直发抖，我望着黄色封锁线后，那一排又一排站着的人墙，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袋子，不同的是，有的薄，有的厚，那是他们大学岁月的积淀吧，我在心里想着。
人群缓缓地移动着，一进门，上十双眼睛蹭地一下就看了过来，那X光射线般的眼神儿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快速地扫射着，直让人招架不住。我硬着头皮，跟着一个学姐进入了墙角边的招聘室。
诺大的空间里，站着两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学生们花瓣儿似地包围着他们，嗡嗡的声音不断地渗出，又细密地流入了我的耳朵：
“您好，我是…”
“工资1500，愿意干的话，我们再接着往下谈，不愿意，那你可以出门走人了。”
学姐的话才蹦出四个字，就被招聘人员直接打断了。我惊惧地望着她们，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这才抑制住了破口而出的尖叫。“这工作人员什么态度啊，别人话都还没有讲完，你就不让说了吗？我们是明码标价的商品吗？这也太不尊重人了吧？学姐肯定不会同意的。”我自信地转过身子，等着学姐朝出走。
“工资能不能再高点，我…”
“工资就1500，别磨磨唧唧的，后面还有人等着呐，下一个…”
“我干。”
音色不同的两道声音，从我的背后飘荡了过来，穿透了我的肺腑，我呆滞地站在原地。
“我学历不高，能力不强，不抓住这次机会，我就要回家找个人匆匆嫁了，我不想回那个山沟沟。”学姐望着我，说完这些话，就走了。
那一天，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02
“芷心，最新一集的独孤天下出来了没有？我好想看啊。”一声尖锐的声音，把我从回忆的墙里拉了出来，我静默地望着她们，突然，肢体好像失去了控制，我蹭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哗哗哗地打开了英语真题：
英语听力，听不懂啊，简直就是一群和尚在念经，我还是看看阅读题吧，嗯…这个单词是什么意思？我昨天还背过了呀！怎么就想不起来呐？
瞧着，瞧着，眼前的字母跳起了舞蹈，嘿嘿，还挺厉害的，还来了个高难度的劈叉，思绪又悄悄地溜走了。
春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也是照射人生的棱镜门，我如约去了高中同学铃儿的家，玲儿高中没有毕业就结婚了，同样的年龄，我还在上学，前路未知；而她却已是2个孩子的妈妈了，这差距，竟让我有一丝尴尬。
初见到玲儿时，她还是那么的热情，那么的爱笑，和记忆里的一样，我想，她一定很幸福。
距离感在我和她之间慢慢地散发掉了，我靠在门上，看着玲儿娴熟的技法，我不禁诧异于婚姻的魔法竟有这么厉害，曾经的厨房小白进阶成了大神，那个温柔似水的姑娘，如今竟可以轻松制服2个熊孩子，看来，婚姻可以改变人，这话不假。
一会，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玲儿的丈夫也回来了，我们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后，就无话可讲了，各自吃着自己的饭菜，而玲儿呐？当然是在喂俩个小魔头吃饭。
“郑玲，去给我盛一碗羊肉汤。”一声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着没吃几口饭菜的玲儿去了厨房，端回了一碗汤，她丈夫呼呼地吃着。
“郑玲，给我把烟取来。”
“郑玲，给我泼一杯茶，快点啊。”
我专心地低头吃着饭，拼命收紧着脸上厌恶的表情，怕玲儿察觉了，让她难堪。
手里的鸡爪，已经没了味道，我还执着地啃着，她丈夫那让人讨厌的眼神和那颐指气使的语调，还有玲儿那隐忍的神态，这一切都在我脑海里阴魂不散地飘荡着。
一个不被男人尊重，呼来喝去的女人。她的婚姻会有多悲惨，这可想而知。
我知道她不愿意，然而能怎么办呐？离婚吗？那两个孩子怎么办？她一个人负担不起啊，更何况，周围人的唾沫也会淹死她。
我好想抱一抱她，但我知道，我不能，同情的眼神，是最伤人的。
03
眼前的视线晕成了一片海，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痛着，我费劲地挣大了眼睛，神思慢慢地归位，那些疯狂舞蹈的字母也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英语听力还是听不懂，阅读还是不理解，但我还是固执地听着，看着。因为我知道，一旦停了下来，井底之蛙的我，大海来了，也会像学姐，还有玲儿一样，只有被淹死的份儿。
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窗外的雨，你听到了我的忧愁吗？
哦，不，我什么都没有想，那是别人的忧愁。大雨啊，你快浇灭这一切。
与君成悦写作新生班第一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