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提到笃行我们想到的是什么
事到如今,在无尽的欢呼与雀跃之中,那些一遍一遍的悲戚是掩埋和深藏不露的。
当我们提到笃行,撞进脑海里的是,PTSD。如果你有耐心,或许可以一点点听我慢慢讲完。
最一开始的选角,面试开始的热情满满,到后面因为找不齐演员而不断地四处找合适的人。许诺的大饼就已经画好了:“每个人都可以演重要角色”“你最适合xxx了!这个角色非你莫属”。而其后却从未有过正式演员安排表发出,每个人都不确定自己究竟能不能参演、演定什么角色。那个时候的生命是迷茫的,顶着学业的压力,怀疑着纠结着迷茫着,每一句话都没法错过,生怕自己的付出没有意义,又怕自己不付出会分文无取。
当确定了一部分人员之后,我们拥有了笃行剧组。导演和老师们天真的安排AB角,并精妙的编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谎言,骗说AB角都能上台。导演甚至开玩笑的说AB角可以竞争上位。在最初大家都没有相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每周的器官车上,我们思考着怀疑着,期待着也绝望着。不断地给人希望,再不断地让人绝望。谁都知道,AB角是不可能能排得出来的。这个时候,导演的含糊其辞糊弄完事,让整个剧组进展极慢,且了无生趣。
基本的剧情拉完整之后,期间有过一次次尖酸刻薄莫名其妙发火。后来想想,能力不够是最重要的原因。不会教、沟通不好是真实存在的、无关表演经验表演能力背景的原因。我们常常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对,不知道哪里错,不知道怎么做,不知道怎么调。大家都很累,但依旧在硬撑。崩溃的瞬间好像没有存在过,因为说实话,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什么好崩溃的呢。
每周排练的动作都不一样,一直在改。所谓的不到位不好看,其实就是记不清上一周是怎样的,就一直在改。其实真正记不住的是谁呢?肉体的记忆早就刻在我们身上了。
很多的生活是在岐关车上度过的,多少次一下岐关车开始狂奔进教室,还有多少次一下班就往岐关车站赶。来来回回颠颠簸簸,其实生命的意义本就没有了意义,谁又说得清呢。
演出的场次一直不定,最开始的珠海日月贝和深圳大剧院,也是画的一张大饼吧。谁能说得清,未来的事情会是什么样。每周的排练占用了所有周末的时间,导演老师们希望我们全身心集中像上课一样投入。那就是每周连轴转,连轴转了三个月,我已经不知道我究竟是谁,我的室友、社团、班级、朋友......一切社交都被隔断,究竟是图什么呢。
排练到一大半,乐团和合唱团加入进来。永远不一样的总谱,永远在改的音乐。我们受够了这样无休止的修改,甚至到上台最后一刻,导演让我改掉第一幕很久之前就定下来设计好的造型动作。我付出的排练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舞蹈团的朋友们加入进来,给整部戏增添色彩,但恕我直言,因为没有提前想好编排创意,舞团的朋友们也被一次又一次的修改和打断。最后编排的创意着实一般,其实明明可以更好看,所以究竟是能力,还是因为不上心呢。
校庆的表演是崩溃的临界点,自那以后我从未对这件事情再能产生任何一丝的希望。在凌晨接到电话一定要到场参加校庆,我在珠海待了不到20小时之后就又坐岐关车回了广州。最后节目被砍,老师导演甚至没有一丝安慰,轻飘飘的给了我一句“不要有负担哦,你要懂事一点”。或许成年后的世界就是这样灰暗和苍白,连道理都没有。
最后联排一周,被永远记不住的灯光师折磨了许多天后,道具迟迟未倒,最后一刻也没有到场过。之前提交的要求需求就像一纸空文,唯一重要的可能就是开场字幕上导演加大字号的名字吧。我们期待了那么久的剧目,被肆意乱改、胡乱拼凑。我不知道它还能不能称之为话剧,连大幕都没有关上开过。
联排彩排演出前的每一次,都能让我有过一次崩溃。服装用了去年的,干净脏乱没有人管;道具摆不到固定位置,上错放错实在糟心。灯光师简直是莫名其妙,记不住还会放错很多。“演好你自己就行了”,可我不想上台丢人。
服装鞋子是在演出当天中午才到的,不合身、完全不搭、鞋子磨脚。每一个人都伤痕累累。甚至连紫荆园的饭菜每天都吃不饱。崩溃大哭的情景每天都上演无数次。图什么呢?
我记得最后的一次难过,是在千疮百孔下的再一次扎进心里。老师上来发了一通脾气,对着所谓的负责人的我,认为大家的态度不好,是有人在其中作梗。其实孩子们,谁对谁好都是清清楚楚的,大家有意见也是有原因的。左右逢源夹在中间已经足够受累,更何况在很久之前,老师就已经莫名其妙的取消了我负责这件事的机会,交给了别人。最难过的可能就是,老师转头就去亲切的和女主角聊了天。转变之大、之快,令人心寒。
那么我收获了什么呢?那些实质的利益从未有过,精神上一直在受折磨,热情被消磨的一无是处,剧本乱改、剧情拼凑、那些对这部戏最初的初心早就被导演老师们之间的推诿客套、魔改乱来消灭了。本来作为负责人需要承担的责任或者可能获得信息的便利,也被老师取消了。只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演员,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
但我依旧热爱剧组,这帮热情的孩子。我们一起刷夜唱k,我们一起吐槽欢笑。在苦涩的日子里,这帮人,是支撑下去的点点星火。
“她是我们并肩
永远去不到的彼岸”
向清初
笃行南校场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