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 永恒之星 (完结篇)
作者:汪洁生
有些事情与时间成正比,有些事情与时间不成正比。由于一次偶然的机会在公交车上被一位导演选中的一诺,作为主要配角参演了一部电影,后来又升级为另一部电影的主角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从小就有演电影的天分的她,感觉这样的天分与时间不成正比,乃是上帝所赋予的。
阳光从树叶的空隙中照射到绿油油的草地上,绿光又反射到席地而坐的她。此刻她要完成她的课后作业,毕竟她主要的身份还是大学生而且学的是生物。当然,在这所校园,她早已成了同学眼中的明星了。
尽管如此,现实中一诺还是不住告诉自己,一定要做自己应有的角色。她总是提前很多完成作业,因为从意志力课程中,她学到“延迟满足”的重要。正如她跟父亲所保证的:电影事业只是个人兴趣,她一定会拼命完成学业,不会陶醉在暂时的掌声和别人的崇拜里面。因为她知道:及时行乐很危险,但是延迟满足才是真的满足。
但是她越刻意回避和电影有关的事情,却偏偏被许多导演找到并咨询,包括其中一位名导演找到她。受邀请参加在一片奢华的立体音环绕的烛光的五星级餐厅 中时,她开始感受到了一种暧昧的设定。由于一开始的谈话,导演就漫不经心地围绕着电影的主题,并且渐渐的越来越多就引到一些不正经的话题甚至还不自觉的移动椅子离她坐的更近时,她彻底洞察了对方的心思意念。她非常的警觉地在心里骂道: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果然是不见光,也不知罪!活在黑暗里的人,或许早就对黑暗的生活习以为常。因此面对眼前的垂涎的豺狼和人面兽心的家伙,她借故去洗手间,随即就消失在夜色里。但每每回想还是觉得阵阵恶心的感觉好几日挥之不去。
她知道她也不是一个“不倒翁”,因此在这样的人群中如果久了,她也会倒下!
但是,难道所有的电影人都必须经过这些过程吗?
难道蒙太奇的艺术注定都要沾着污秽吗?她不信这个邪!
永远灰心和永不放弃有时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而越挫越勇的一诺,既在默默祈祷,也同时在业余时间中学习着摄影和制片的艺术。甚至她开始思考如何写剧本。从简单而有效的剧本开始。其实她觉得很多的电影充满了嘈杂的布置和画面,花了许多的钱拍摄奢华的场面,反而失去了很多的电影应该表达的艺术!就像物理老师所说的,科学规律一般都是简单的。做到简单反而有时更难,因为需要窥探到更深的本质。
总之,这些想法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旋、沉淀,一有时间,她就记下来点点滴滴。
上次的阴影导致拒绝了很多导演的邀请的她,也因此在电影的路上好久都停步不前。不过这样也好,使得她专心的走向学业的完成。不久之后,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学霸。这样的明星背景,再加上学霸的成绩,使其简直成了学校的形象大使。
校长怕别的更好的学校挖墙脚,就每年给她奖学金。但是她拒绝了,因为她更愿意把这样的奖学金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有一年一位来自世界屋脊的贫困地区的某男同学就因着她的谦让而获得了!
他的名字叫做阿木。阿木得到这样的奖学金的机会,却不知道背后是她让给他的。虽父母是虔诚的佛教徒并强逼他信奉教义,他却仍没有随从他们。对于承认有神,结果又是一种人手造出来的神像,甚至面貌狰狞的现象,他实在不能苟同。还有对圣经的接触,让他更认同耶稣的言论。
此外,他非常不喜欢学校的一位明星女学生一诺。不会因为每个人都把她当做偶像而改变他却对明星带着的固有的明显的偏见。或许人都是不喜欢放下自己的坐标体系,而总是把自己放在原点,然后把别人放在这样的坐标系中来衡量。
叛逆归叛逆,他学习却是非常努力。因为从西部的高处来到东部的沿海,在跨越了千山万水,因此格外珍惜这样的机会。
拼命的学习各样的知识,一有时间就泡在图书馆里读遍著作的他既爱好文学,又爱好科学。文学和科学,在他看来,就是硬币的两面。仰望星空,不仅仅产生歌颂的欲望,也会产生对轨道的严谨的背后的原因探讨的欲望。
令他不解的是,他几乎常常可以看见那个让人厌烦的“明星”出现在图书馆里。他觉得奇怪,因为在他的思绪里面,娱乐通常不是直达心灵的东西,而读书和思考则是直达内心。所以一个娱乐圈的人,又怎会对读书感兴趣呢?
假期临近了,一诺成功签约了一部暑假动画剧的配音。白天配音录音,晚上就学习游泳。她小时候曾经溺水过。所以她本来本能排斥水。不过理性告诉她:溺水是因为水不好吗?不是的。乃是水把氧气与我们隔离了。所以没有理由因为一次的阴影而永远封杀了尝试。
做配音演员,酬劳不高,但又非常多的锻炼和训练。再加上这是一部歌颂信念的动画剧。主角为了一个信念而坚持不渝也影响她她有时候思考:究竟她是否有信念?而信仰的人在找到了人生的意义和绝对参照系后又如何在相对而言的世俗环境中活得比较淡定?
她观察同行,接触或者耳闻明星的圈子,甚觉失望。有些明星私生活的糜烂,在试探引诱中频频的失败,在混乱的现实生活的迷宫中的穿梭,等等让她不寒而栗。或许:没有信仰,整个宇宙就是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
所以她很庆幸,因为她在寻找她的信仰,而且她保守自己的身心,胜过保守一切。
一诺和瞧不起她的阿木有一次相遇的机会。在一次朋友感召的郊游当中。原来这个来自世界屋脊的小伙子和一诺,都有一位共同朋友,叫做Chen。
Chen本来没有什么影响力, 但是每次拿一诺做广告,所有活动都是人气爆棚所以她乐此不疲。因着这样的活动,阿木走进她的世界,或许看看明星的真面目。毫无疑问,那是带着不屑一顾的心情。
一路上一诺毫无疑问的成为大家围观、环绕的焦点,虽然已经不足为奇,但是也有些厌倦如此。人成了明星之后,你的光环取代了你的真心,而人们真正感兴趣的也不是你的内心,而是你的光环。
物理老师说,光可以把微小的变化放大。当我们去观察事物的时候,我们究竟能否观察细微呢?她能够感觉在人群当中,阿木的身上,有品性的光芒。得知这小伙就是她让出奖学金的那一位,她得了安慰。阿木会帮忙女同学背重的行李,无怨无悔;会在一起聚集围绕篝火唱歌的时候,问问题;会常常带动一种彼此学习的氛围,还有他善于捕捉每个人的专长,然后询问别人。最特别的就是他从来不主动来奉承她。圣经中的一句话说:不可贪图虚浮的荣耀,要存心谦卑,各人看别人比自己强。
聚集时,他也问她一个问题:你作为明星,最大的困扰是什么?
众人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凝望着一诺,期待她的回答。她停了1分钟,缓缓而道:“虚荣心的挑战以及意义感。我们拍每一部电影,是否只是为了出名,或者为了票房?还是更高的意义?若是出名了,是否能够克服内心的虚荣?”
简短的回答,让阿木印象深刻。
一诺终于迎来顺利的毕业。又报考了研究生。读的是文学方面。她并不是冲着与众不同在平均低学历的明星中脱颖而出。不但如此,反而很多明星同行都说她在做一件很傻的事情。在明星看来,青春是更重要的。
“你的青春就像这耕地,正在一点一点的从地球上消失。最后你的世界越来越沙漠化” 一位明星这样的劝她。
她不这么认为。一个人只要有了让她丰富的源头才不至于枯竭。若是一味看青春,那么其实你定位自己便是赚几年投机钱。
一位导演也劝她放弃读研。导演说:“你啊。这样做不仅是第一人,也会是最后一人”
一个帅气但有俗气的当红男星说:“真不明白你会选择读书。一麻袋的钱上学,花了一麻袋的书。最后这些书换钱,还买不起一个麻袋。这网上的段子你没听过吗?”
这个固执的一诺却反驳说:“你们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把读书的目的唯一性:就是为了挣钱”。
抛开一切人的反对,一诺毅然决然的开始了研究生的生涯。这个校园最卓越的就是藏书。聚焦在文学的殿堂,吸取前人的肥油精髓,她越发萌生了写剧本的心意。
文学的宇宙里是许多文字音符跳跃的海洋,组成了一首首壮丽恢宏的篇章。
她每日读书,写下读书笔记,或摘录美好句子,日积月累,积沙成塔。
与此同时,感谢导师的教诲,她每天必写1000字。她自己成为 文笔写生。
这段研究生的时光,是她人生中安静而又美好的一段。她没有旅游,但是却把全世界的景点透过文字拽到她眼前。冰冷的现实面前,她也得以脱离在读与写的文学中成就自己的冰火二重天。
不知道处于嫉妒或者好奇,一些整天没事做的媒体炒作说: 一诺应该是从星坛上消失了。然后就有许多网友的评论。一开始大家纷纷说:她不是演电影的材料,更适合读书。渐渐大家的语气却转成敬佩和祝福。粉丝们都表达会永远支持她,期待她在新起点中出发。
学习开始,她定位自己不是拿个文凭。她必须不断问自己:我要得什么?学习不能是脚踩西瓜皮,滑到那儿算那儿。除了博览群书之外,她也在脑海中形成一些剧本的想法。在物质主义的今天,她感受到人性的赤裸裸的彰显。没有利用价值,就不会再理会你,不会因为你曾经有恩与否。就像基督徒帕斯卡所说:欲念即人性。基于此,她想写一部关于真爱的电影。毕竟这是一个充满爱的错觉的时代。我喜欢你,所以就误以为我爱你。你喜欢我,也认为他就是爱我。情欲的欺骗极其大。若是出于情欲,爱欲满足后,就会生厌弃的心。正如圣经里暗嫩爱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他玛,不过是肉体的一种情欲。这也是她观察她的圈子里很多短命的明星婚姻的原因之一。
没有正确的婚姻的蓝图,人们就在自己设计的世界里自编自导,可惜结局却是始料未及。想想,人生也真的像一部电影,很多结局是人无法理解的。
在这期间,她也思想信仰与生活的关系。再有学问的人,遇到患难,学问却不能安慰他,倒是他所信奉的对象可以给他些许安慰。若是没有敬畏,就什么也不在乎了。而这很不幸的恰恰成了周围许多人的写照。还有只谈论行善积德,若没有真实审判之主,这样的行善积德一定很脆弱。她也注意到周围有人从善转向恶,从恨一个人变成那个他所恨的人。
人间百态啊。她在读书的时候,也在观察周围的每一个人。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一部故事集,都是一部书。
素养就是平素养成。三年毕业,她也完成了一部剧本。如此剧本,还被选中。而且导演认为她最适合演女主角。所以,一个高学历高气质的她终于如愿以偿。而且感谢上帝,与一个正直而又有良知的导演合作。她的星途辉煌的开始!
她不会失败,因为她是追求永恒价值的那颗星星!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