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庄子》// 德充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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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麈
庄子·德充符（雅译）
续
鲁国有断足者名叫叔山无趾，
用脚后跟走路去见仲尼。
仲尼说：“你之前不谨慎，
既已犯了如此过失，
虽然现在来请教，
怎么来得及弥补呢！”
无趾说：
“我只因不识时务，
轻用了自己的身体，
所以才断了足。
现在我来您这里，
还有比足更珍贵的，
我想要保全德行。
天无所不覆盖，
地无所不承载，
我以夫子为天地，
怎知夫子竟是如此呢！”
孔子说：“孔丘实在浅陋。
您为何不进来呢？
请讲讲你的看法和见闻！”
无趾后来走了。
孔子说：“弟子们勉励啊！
无趾，是断足之人，
还努力求学以补之前过错，
更何况形德两全之人呢！”
庄子·德充符（原文）
鲁有兀者叔山无趾①，踵见仲尼②。仲尼曰：“子不谨前，既犯患若是矣③，虽今来，何及矣④！”无趾曰：“吾唯不知务而轻用吾身，吾是以亡足⑤。今吾来也，犹有尊足者存⑥，吾是以务全之也⑦。夫天无不覆，地无不载，吾以夫子为天地，安知夫子之犹若是也⑧！”孔子曰：“丘则陋矣⑨。夫子胡不入乎⑩？请讲以所闻⑪！”无趾出⑫。孔子曰：“弟子勉之⑬！夫无趾，兀者也，犹务学以复补前行之恶，而况全德之人乎⑭！”
【注释】
①叔山无趾：人名，义含无足趾之人。
②踵：脚跟。此处用作动词。见：同“现”。
③谨：谨慎。若是：如此。意指受到斩趾刑罚。
④及：逮，弥补。
⑤唯：以。务：世务，时务，义含大道之精义。亡：丢失。
⑥尊足者：意谓尊贵于足者，即德。
⑦务全：意谓追求全德。
⑧若是：如此。
⑨陋：浅陋。
⑩夫子：叔山无趾。胡：何。入：进屋。
⑪以所闻：意谓孔子欲以所闻之事教诲之。
⑫出：出走。
⑬勉：勉励。
⑭全德：意谓形德两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