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强休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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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陈国强开车拐上了回家的高速公路，一路上只见，路边的庄稼正生长得旺盛，一片片绿色向远处蔓延着，心胸慢慢开阔起来，回家的迫切之心随着汽车的颠簸跳动着。他的工作忙，又因为疫情两年没回家来看父母了，虽然常打电话，但是不一样。这次选择休年假在家呆几天一方面好好陪陪父母，一方面要好好调理下身体。
他是个设计机器人的高级工程师，在机电行业已干了二十多年，获得过多项大奖，曾是单位的骨干力量。可是终究因为年龄到了中年，缺少了突破的灵感，在创新上有些力不从心，身体也要出毛病，就找领导请了假，但愿这次在家里找到些新的突破。
远远地看到那个小村庄，涌起一阵激动，近乡情更切，他深深吸了一口甜甜的空气，满足地呼出，如陶醉般闭了下眼睛，人们对家乡的感情总是那么不一般，生之养之的地方，留下过多少难忘的记忆，它总会生出一种无形的召唤，国强想，自己将来退了休一定回来生活。
驶上进村的路，当年的土路已不见，被宽敞的水泥路代替，正是快到中午时间，路上没有人，看路两边一家家的小院，门口都还种着花草，他想，比以前洋气了很多啊，这就是母亲说的统一规划吧。估计按母亲的作风，门口的小片土地肯定是要种菜的。正想着，就要到家门口了。还是那个原来的门面，春联还在门上贴着呢。
停好车走下来，看到大门一旁的梧桐树更繁茂了，正好有阴凉遮住日头。门口的地里，果然有一小片种了自己喜欢吃的香菜，一丝感动从心底涌上来，笑容爬上国强的脸。大门关着呢，母亲应该在做饭吧，临街的房子是做饭的屋，有炊烟冒出来，好像还有香味。
抬头看着那带木质花纹的大门，还有自己曾经淘气留下的伤痕，门边的两个小石墩被磨得发亮，自己做过多少次，也看到过母亲坐在上面等自己回家。泪就要涌出来了。
他提了一个大提包走到门口，就要推门，“吱”的一声门开了，四目相对，泪眼模糊，是父亲开了门，“爸！”
“国强啊，我说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你妈还不信，怎么不打个电话？”父亲就要接自己的包，国强没给，却用另一只手扶住了父亲的胳膊一起向里走。
“我拿就行不沉，这次回来可以多待几天呢，就没打电话，打了你们又睡不着觉了。”
“多待几天好，多待几天好！玉兰啊，儿子回来了！”陈老汉边走喊着妻子。
“哎哟，我说这几天眼皮直跳呢，真是儿子回来了！”玉兰从饭堂跑出来，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拉住儿子的手不停地说。“还没吃饭吧，一会儿就好，先去屋里放东西，喝口水。”
“云芳他们娘俩怎么没来啊？”看到国强身后没人，玉兰忙问。
“噢，他们呀，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这是休了几天假回来呆几天，也让刘伯帮我调理下身体。”
“身体怎么了？”陈老汉和玉兰同时转向国强。
“就是颈椎疼啊，没大事儿，主要是来陪陪你们俩。”国强忙拍拍母亲的胳膊，对着他们说。
“哎哟，你吓我一跳！”玉兰抚了抚胸口，出了口气，自己身体不好，儿子再有个事儿怎么办。
陈老汉去看饭菜好了没，国强把行李拿入自己的房间，玉兰忙去把床上盖的床单拿掉，拿出新的被褥到院子中去晾晒。边埋怨儿子不早几天打电话，好提前收拾房间。
国强擦了下书桌，拿出电脑等物品，其它行李放入衣橱中。抬头看到窗外的父亲和母亲，刚才只顾说话，也没好好打量一下他们。阳光从树叶的缝隙落到院子中，正洒在母亲的身上，快70岁的母亲头发就要全白了，正微屈着身子，拉开院子中的绳子，要把被子放上去，国强忙跑出去帮忙把被子挂在绳子上，母亲边用手拍打着被褥让其松软，边说：“拍拍能多进点阳光，去去潮气，晚上睡得舒服。”
“妈，晚上不冷吧，我盖个毛巾被就行。”国强觉得5月份的天应该不冷了吧。
“晚上挺凉的，我的腰总热不过来，还盖被子呢。”玉兰拍了会儿被子，累得用拳头捶打着腰。国强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噢。”
这时看到父亲颠簸着一条腿，正要进出端饭菜，忙说：“爸，你的腿好点了吧？你慢点，一会儿我来端。”
“我这腿啊，今天晴天还好点，老毛病了，你刘伯还说让我去看看来，正好改天和你一起去吧。”
国强把炒好的白菜端到堂屋，米饭已经蒸好了，玉兰又用葱花炒了几个鸡蛋，立刻满院子满屋子充满了好闻的香味。国强深深地吸了一口：“妈，真香啊！”
玉兰笑着看向儿子，“那是，妈知道你喜欢这一口。”
“爸，来，儿子陪您喝一杯吧？”“好，好……”
“妈，姐姐常来吗？”
“是啊，多亏她离得近，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外甥小亮子长得可高了……”
谈笑声从堂屋传到院子里，也荡漾在三个人的心中，国强难得的这么轻松。
饭后，国强站在院子中伸了伸胳膊，打量着这个熟悉的家，身心好像被充了能量一样，仿佛年轻了不少。
这是个北方农村常见的院子，大门朝西，进门可见堂屋坐北朝南三间，是客厅和卧室，饭屋在进门的左手边，也就是西屋。对面的东屋是放粮食和杂物的，东南角是厕所，厕所边有个鸡栏，几只鸡正“叽叽咕咕”地吃着东西。。院子中有棵大大的核桃树，小小的核桃已经有枣子大小了，南墙边还有个葡萄架，已结出了密密麻麻的小果，如绿色玛瑙般一串串挂着。
晚饭后，国强拿出电脑写今天的日记：父母渐老，需要人照顾，母亲的腰，父亲的腿，做饭，聊天……
忽然，工作后台弹出一项任务：设计智慧家居机器人。
2
“啾啾啾”“唧唧喳喳”“啁啾”……早晨窗外的鸟叫声早早响起，间或有鸡鸣的声音。国强眯着一只眼看了看手机，不到五点呢，这么早呢，窗外的天已经透出亮光了，他躺着没有起来，他有些陶醉了，还是休假好啊，轻松 ，多久没听到这么好听的鸟叫声了！这才是自然的声音，多么动听的音乐也比不上！
多年的工作习惯，晚睡，早上被闹钟叫醒，整日奔波在钢筋混凝土之间，他的生物钟乱了。记得小时候在家上学时，从来没用过闹钟，都是被鸟或公鸡叫醒。
昨天看到工作任务“设计智慧家居机器人”后，国强的脑中便如同种了种子，快速地发了芽，想着家中的一些事，看看能用什么方式来体现。眼见着父母亲要老了，自己又不能总在身边，如果设计一台满意的机器人来陪伴不失为一大孝心吧。
既然已经醒来就出去活动一下吧。穿好衣服他悄悄起来走出房间，父母还没起，记得小时候每次他起来时，父母早已经起来了。终究是老了，多睡会儿也好，想到这，他悄悄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其实，陈老汉和玉兰已经醒了，人年纪大了醒得早，只是怕把儿子吵醒没起来。听到门响的声音，知道儿子出去了。
“玉兰啊，你说儿子这次怎么自己回来了，还要多呆几天，不会是遇到事儿了吧？”陈水生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和老伴说，老人都是担心着孩子。
“我也觉得好像有事儿，看强子昨天不高兴的样子，我也没敢问。你看，到处疫情影响的，好多人那么多天不上班，儿子不会失业了吧？”玉兰颤巍巍地转向丈夫。
“他昨天还说回来调理一下身体，颈椎不好，他那个工作，天天趴在电脑前，不干也罢，总会有口饭吃。要不回来种地吧，前天村长长明还说村里下一步种地都用机械化了，国强回来肯定能干得了，这机械还能比他设计的机器人儿厉害？”陈老汉哪里知道儿子设计的机器人比种地的机器可厉害多了。
“也倒是。哎哟，我的腰，睡一晚上也歇不过来，慢点起来吧。”玉兰撑着一只胳膊慢慢立起身子，另一只手轻轻敲着腰，陈老汉忙帮忙搭把手，扶她起来，自己也下了床。
老伴，老伴，真是老来相伴啊。玉兰忙着做饭，陈老汉拿了昨天的剩饭混上些玉米，拿去喂养得几只鸡，正好捉一只中午吃。
国强出来家门顺着门前的路向东跑起来，乡村清新的空气，早上特有的清凉气息，让他找到了年轻的感觉。他上大学时经常参加运动会，跑过长跑，打过蓝球，也曾是“迷妹”的帅哥呢，妻子就是大学的同学。只是上班后忙于工作，近年来更疏于锻炼，那日妻子云芳还说，再不锻炼就要成为“中年油腻大叔了”。
国强边跑边看着路边的房子，跑过村委的建筑，再往前就到村头了，是原来的村学校，上次母亲打电话说村里孩子少，集中到中心小学校了，原来的小学校要改成村养老院，周围村的老人可以集中来住。
他远远看到挂着牌子“幸福村养老院”，还没有开门。学校的围墙已重新刷过，可以看到院内高高的梧桐树。他又向前跑了几步，前面有个小水库，已修建成小公园的样子。
水库中种了莲，正茂盛地生长着，荷花还没有开，绿色的叶子铺展在水面上，偶见几只野鸭在水面上悠闲地游着；水库周围种了不少树，最美的是垂柳，虽然没有春天时婀娜多姿，却也是绿意盎然；水库边的地面铺了石头的小路，路边有木头的椅子，可以供人休息；不时有鸟儿飞来飞去，可以听到更多鸟叫的声音……
太阳慢慢升起来，又是个晴好的天，阳光从树缝中洒落在地上，画一地斑驳树影。国强找了个空阔的地方做了做运动，更加觉得神清气爽，真是个安详而美好的地方。
慢慢跑回家的路上，他想，在这里建养老院倒是个好地方，环境、空气都不错，这里离镇上也近。现在家乡的年轻人离开去城里的很多，许多老人不愿去，住进养老院倒是个好地方，到时真正运作起来还要配套养护医院、饮食专供等等。
“国强，来吃早饭吧！”国强一进家门，玉兰就看到了。
“哎，我洗洗就去。”端了盆水，在院子中“呼啦啦”洗了洗脸上的汗，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把水泼在核桃树下，运动这样洗一洗真是爽啊。
“去哪儿转了一圈？”看国强坐在桌边，陈老汉边问边拿起玉米饼吃起来。
国强接过母亲递来的米粥，桌上有爱吃的小葱调的咸菜加了香菜，一看就想吃，“到村边转了转，看了看妈上次说得养老院，真不错的环境。”
“我和你爸还想着和你姐弟俩商量，再过两年，我们也去。”玉兰边吃边说。
“城里你们又住不习惯。”国强想到几年前父母在自已家住时的不愉快，“这儿建养老院真不赖，我老了也回来。”国强笑着。“不知条件怎么样？管理怎么样？”
“听说是有一家保险公司经营入股，以后会有些城里人也来住呢，不过村里人优惠，现在还没几个人。”看到儿子也感兴趣，陈老汉也说起来。
看来他们已了解了不少情况，国强想，哪会儿自己进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到机器人设计灵感。
“妈，如果你们老了，我们不在身边又不放心，如果设计个机器人保姆怎么样？”
“冷冰冰的铁疙瘩？”玉兰想了想说出声。
“哪呀，现在的机器人很智能的，可以使用带温度的材料啊，扶你散个步没问题，还能陪你聊个天，你想想还有什么需求？”
“哟，不愧是机器人设计师，准备把我和你爹丢给机器人管了吗？”陈老汉哈哈笑笑，感觉不用为儿子的工作问题担忧。
“刚才你还说去养老院呢，下一步养老院需求护理人员是个大缺口呢，可以设计些机器人来做一些护理工作啊，妈刚才提醒了我，可以使用带温度的材料设计外壳，你们替我想想还有什么要求？”
“好，好，好。”陈老汉答应着。
忽然想起事儿，玉兰转向儿子：“强啊，你不是说要调理身体吗，一会儿饭后和你爸去找找刘伯吧。”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去。”
3
饭后，国强和父亲一起去刘伯家。国强从小就在刘伯那儿治病，记得小时候发烧了、咳嗽了，只要到从刘伯那儿拿点中药熬了喝几次就好，自己胳膊脱臼时还去过。
刘伯是村里的中医世家，远近知道的都会来找他看病，他的爷爷、父亲都做过郎中。国强看到刘伯家门口停着辆车，知道有远道来看病的人。
他们一跨进刘伯古色古香的店门，就闻到清香的中药味。一大排中药架子，一个个写着中药名的盒子排列一面墙，房间内有几个人。
看到刘伯正在给人捏背部，说到：“刘伯、刘伯母，您们老人家身体可好啊。”边把从城里买来的茶叶递给伯母，刘伯看到国强和父亲走进门，他招呼着：“老陈、国强你们来了，这孩子总想着我。”手上却没停，趴在治疗床上的人一个劲地喊着疼。
刘伯母边接过茶盒，边笑着说：“先坐会儿，我去泡茶，那天我们还说起你很久没来了呢。”
“我们不急，您先忙就行。伯母，常峰呢？”常峰是刘伯的儿子，中医学校毕业后也跟着父亲一起干。
刘伯母给爷俩端过茶水来，“他今天去进中药了，有的药要去亲自看。这次回来你们兄弟俩好好聊聊，也两三年不见面了吧？”
“老陈的腿感觉怎么样？注意保暖别受凉。”
……
一会儿听到刘伯说：“起来走走试试？”治疗床上的中年人慢慢站起来，一手扶着腰在地上走了走。“还好，不疼了。”边上另外两个人也松了口气，看来是一起来的。
“我开几副中药，回去熬了喝几天就没事儿了。”说着开了方，伯母去抓药了，他又叮嘱着怎么熬药，送走了几个人刘伯坐下来招呼国强爷俩。
他轻轻捏了捏陈老汉的膝盖及周围，“老陈的腿比上次好些了，过段时间到三伏的时候来给你做做三伏灸吧。不过有空的时候呢，你自己可按摩一下膝盖周围的这些穴位。”他一边比划着一边说：“血海穴、阴陵泉它们是脾经上的穴位；梁丘、足三理它们是胃经上的穴位；另外还有鹤顶穴、膝眼穴，膝盖不舒服的感觉就会减轻。”
陈老汉笑笑，“这个我记不住啊，哪哪？”刘伯拿来一支笔在他膝盖周围轻轻画了画，“大体位置差不多就行，不要受凉。国强怎么了？”
“刘伯，我的脖子总是疼，有时落枕了不能动，去医院也没好办法，用了那么多药膏，也没治好。医院拍片子说是颈椎骨质增生。看，转起来都不利索。”他边转了转脑袋。
刘伯轻轻捏了下国强的脖子：“现在人的生活方式和饮食方式太容易得这些病了，刚才走的那个人，是扶着进来的，腰疼快走不了路了，你的好些，来趴下我看看。”
刘伯搭手在国强的脖子、肩、和脊柱上来回按着，如同武功高手点在一个个穴位上，国强只感到刘伯的手指在身上跳跃着一下下按揉，有的地方酸酸胀胀，有的地方疼得如针刺，血液随着手指的游走而流动着，肩部、后背一会儿就火热起来。国强终忍不住疼，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许多地方都很硬了，气血不通呢，你忍着点啊。”他边按捏边说着，感觉到国强紧张疼得厉害的地方，就多按一会儿，“我再给你捏下背脊，排一下湿气。”国强只觉得捏到脊椎的上半部分时像针扎一样疼，他的头上一会儿就冒出了汗，滴淌着流下来。
当起来时，他轻轻甩了甩头，接过刘伯母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汗，“痛快啊。”肩和脖子虽然有的地方很疼，但是感觉轻松多了。
刘伯也擦了下手，“还没大碍，这几天再来几次，然后拿些贴的药。”
“还是您厉害，医院治了几次也没这么轻松的感觉。”
“如果碰到落枕可以双手半握拳，对着敲击后溪穴，边慢慢扭转脖子，平时坐得时间长了，也可以这样活动活动。”刘伯边示范着，边指给他穴位，“后溪穴是手太阳小肠经上的穴位，敲击此处可以连通到肩部的多个穴位，这儿是落枕最容易疼的地方。”刘伯按了按国强肩胛骨上边硬硬的一处。
“嘶，对对，这儿容易疼。”国强疼的不自觉躲了一下。他看到刘伯的手因为常按摩已变了形。“刘伯，您的手变形这么厉害了，没有更好的方法吗？”
刘伯抬起变形的手指看了看，特别是拇指和食指弯曲变形更甚，“常常用力成这样了。如果能有替代就好了。哈哈，现在有许多按摩器做得都不如自己的手指灵活，主要是寻找穴位、经络不方便。经络治疗主要是可以激活身体自身的潜力，调动起身体系统的治疗，有时相比吃药快并且副作用小啊，是药三分毒吗。”刘伯聊起感兴趣的话题兴致勃勃。
国强说：“我看到国外有电脑感应器探查人体穴位经络的研究了，不知将来能否用在按摩上？”
“好啊，我期待着咱中国也好好研究一下，中医的经络穴位治疗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
“中国的中医理疗是个好项目……”
他们就经络的问题又谈了许多，国强的心中有了新的启发。
回到家的时候姐姐云英已经来了。她正忙着做饭，这个让自己敬重的姐姐，为了能够照顾父母没有走远，庆国忙抢过勺子，他炒起了菜，云英也没离开饭堂，趁此和弟弟说说话。
“国强，听妈说你的颈椎不好，刘伯怎么说？”
“没事儿，按摩几天，贴几贴专用膏药会好的。”
“主要是工作太忙吧，要注意休息啊，还是身体重要。”
“姐，这些年爸妈多亏有你在身边，我才能安心在外工作……”
“多亏你买回的那些现代化机器，什么活面机、面条机、空气炸锅、洗衣机、洗碗机……以前妈不用，现在老了，用起来省事儿多了。”
“嘿嘿，是吧，有些设计就是解放人的，我还想设计家居机器人呢，可以做按摩、铺助人运动、陪伴人聊天、处理一些简单家务……”
“还是我弟从小就脑子好使，你可以去养老院看看，李院长那里会有需求。”
“想着呢。”……
4
国强终于踏进了养老院的大门，那个曾经熟悉的院子，还有些原来的影子，却也是大相庭径。门口传达室里坐着村里的李大爷，李大爷笑着指给他李院长的办公室。他便向里边走去。
远远看着一排排的平房、原来的操场、还有一块块菜地。
李院长年龄和国强差不多，他在坐在电脑前操作着什么，看到国强敲门，便站了起来。他们相互做了自我介绍。李院长也是原来村子里的干部目前监管养老院的工作。
“我想做机器人设计，有个项目做智慧家居机器人，我想来了解下养老院的需求。”
“好项目啊，走，我带参观一下。”
他们走在养老院的院子里，这是一片不小的地面，比原来的学校又扩大了一块。“村子里想要打造养老度假区项目，先把养老院经营起来，养老是下一步面临的很大问题，我们联系了**保险公司，他们有一种养老保险是旅游养老，每年可有人来这里养老，因此他们投了资。”
国强心中赞叹着他们的远见，“咱们村有山有水，得天独厚的自然环境，离县城也不远，养老是个好地方。”
“现在科技发展地快，很多公司看到了这一处的发展，都在研究相关的器材、工具、设备等。你说的机器人也是一大项啊。下一步可能许多工作要代替人工呢……”
他们走在操场边，李院长指着面前的区域，“看，这一片是原来的操场，修建成室外活动场所，还要增加一些健身器材。”国强看着原来的大操场，已铺了一层特殊的地面，画着跑道，中间有蓝球架，操场边的一排排树已长成大树，树下有一排排的木椅，乒乓球台，单、双杠架等，风轻轻吹过，树叶的哗哗声响在耳边，吹在身上很是凉爽惬意。
穿过树林走向平房，李院长指着平房后面，“那一面是一片菜地，可以满足平时的食用，外来人参观体验，将来人多了，可能也不够。那边的一排排房子就是生活区，有集体的有单人的，我们去看看吧。”
他们走进生活区，看到一排排带着前廊的房子，前面院子中种有花草，有可以休息的排椅，还有一排的水池，上面立着一个个水笼头，人多用起来方便，可以看到有些人进进出出，有一位老人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晒太阳。
李院长笑着和人们打着招呼，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也站起来。走过之后他说：“这位老人喜欢独处，每天都会坐这儿晒太阳。”
他们走进房间内，这一排有十多个房间，有的是两人间，有的四人间，还有一间活动室，两间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房间内的老人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在聊天，活动室内还挺热闹的，因为有人在下棋、有人在围观，见到李院长带人来都主动和李院长说话，工作人员有两个，正在忙着写东西。
“这些都是能够自理的一些老人，主要是孩子没时间照顾，在这里可以有人说话，有病的到时间有人提醒吃药，也可以约着到院子中去活动，到吃饭时间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但是工作人员有点少，否则可以安排人员陪着出去活动。”
“现在养老院的工作还是初期，附近村里70岁以上的老人都可以来，主要是孩子大都在外上班，老人身体不是太好，有的丧偶居多，又不愿去城里。以后随着医疗方面慢慢建起来，一些身体不好的老人也可以收。还有就是缺少工作人员，我想你设计机器人可以考虑一下陪护、简单照顾等方面。”
“后面几排房子是为保险公司设计，如同民宿，互助养老的环境，可以少些人工的干预。”
……
国强深思着，看到缺少陪伴的老人还是觉得有些凄凉，他想到设计机器人时必须要加入一些温暖的元素，他忽然觉得激动起来，仿佛自己就要去做一件大事儿。
他快步回到家中，和父母说了句话就进入自己的房间，他要写方案，提出自己的设计新元素，还要与他的设计团队人员开个远程视频会议，他的头脑仿佛活了，好像看到一个活灵活现的机器人在眼前走过，有的陪着老人运动，有的陪伴老人聊天，有的在给老人测量血压，有的在给老人递东西，有的在打扫卫生……
一天后，国强他们团队的提案被公司通过！国强的年假休得值。
他没有立即回公司，既然休年假就再休几天吧，他想再上班一定很忙，陪着父母说说话，更深入地了解父母的需要；又去刘伯处做理疗，看保健项目能否也放入设计中，当然这是下一步的升级内容；他又去养老院，走到老人们身边，看他们的生活，去理解他们的状态，想着怎样改进他们的生活心理需要……
当一个月后他再次回到家的时候，是他和团队的三个人员一起来的，他们还带来了几个初步设计的“小美”，让她们走进养老院，团队成员跟踪着观察使用情况。
"国强，小美可以给我测血压，还能提醒我吃药，真好！"母亲高兴了。
"国强，小美可以做拐杖，累了当凳子坐它腿上，还不嫌我烦，呵呵…"父亲如是说。
……
国强在电脑中写着他的计划和每次出现的灵感，他写到：要设计有温度、接地气的服务型机器人才能被广泛接受……
国强又一次进入了事业兴奋区，他觉得自己年轻了，谁说中年人没有创新呢？只要实实在在走进生活中，心中想着为他人提供价值和方便，就永远不会缺少创意！国强一心想着他的机器人在养老院使用情况，不知是否又有了新的改进地方？他心里充满了激情，他感觉他的路还很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