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飘香的日子

    【 题记】这是一篇十几年前的旧文，那时 刚毕业去深圳工作。多年过去尘封记忆，如今自己也成为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恍然看见，依旧泪目。今天是母亲节，愿全天下母亲幸福安康。

      我是先想起槐花，才记起今天是母亲节的，顷刻间全被清香槐花包被融围着。在南方，我第一次想送给母亲的花不是康乃馨而是槐花，当然，我只是这样想，也许母亲至今都还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温和的季节里，有一个特殊的日子是属于她的节日。

        小时候，老屋的房子是土的，篱笆围成的院子，周围是爸爸早年栽下的刺槐树。我记事时，那些树已经很高很粗了，像一把绿伞罩着树下荡秋千的我，像是住在一个童话世界!

    清晨，晨曦闪着美丽的光晕在浓密的树叶缝隙闪烁着，各种好听的鸟叫彼此起伏，空气永远都飘荡着淡淡的清香。不忙的时候，爸爸就坐在树下的石桌旁用软软的柳条编筐，妈妈坐在一旁洗衣服，我则和小伙伴们一天至晚疯玩不已。那时最喜欢的季节就是春天和夏天，脱出厚厚的冬衣，一天天看着树叶绿了，先是嫩绿，慢慢浓绿，最后墨绿。然后就会有大串大串雪白的槐花挂在树上，一串串，嫩嫩的，白白的，清香四溢，整个村子都会弥漫着槐花香，那是我最开心的日子。

    农闲时，好多人聚在门前树底下，大人聊天，小孩玩耍，不清楚那时说过什么，只记得笑容挂在每个人脸上。那时唯一让我不快的就是：那些调皮的大孩子总会摘我家的槐花，一大枝一大枝折下，一边笑嘻嘻往嘴里塞生的，一边捋下大串大串回家，妈妈们总会掺上面，或是打上一个鸡蛋，做成美味佳肴，那是我们最爱吃的。我家树上的槐花开得最多，最香也最嫩，那一直是我在小伙伴面前值得炫耀的，于是我成天搬个凳子坐在门前看槐花，妈妈总把我拉进屋，笑说我是傻丫头，开那么多，应该分一些给别人，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自私，却觉得委屈渐渐被融化。

    于是清楚地记得那个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树叶泻在我脸上，我拉着妈妈的手，走过飘香的槐树下，也记住妈妈的话。

      许多年后，我们搬了家，有了宽敞的大房子，我也读了书，工作了，生活好了，周围刺槐树也早已砍了，再也没有槐花摆上饭桌。可我总忘不了老屋及周围那些槐树还有花香，有一次我向妈妈提起，妈说那时很穷很苦，衣服总会打补丁，炒一碟槐花也吃得津津有味。可我却只记得那时的清香。当我缠妈要再炒槐花给我吃时，妈一脸惊讶，半天才说：这好办，去摘吧，这孩子真是!我乐滋滋摘了一篮子回来，吃饭时满桌鱼肉，唯不见槐花——母亲是忘了还是舍不得用槐花来招待儿女?

        说真的，早就想写写母亲，一直不敢提笔，词语有限，而母亲给我的又多得多。从小到大，丝丝爱意又岂是能用笔形容的，生活中每个片断，母亲都让我感动不已，而我却不能具体写出来。第一次，发现在母亲面前，我还是个笨拙的孩子，笨得讲不出自己母亲的真实来。奇怪的是每每想家，想起母亲的时候，总会想起那槐花飘香的日子，暖暖的阳光和一树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