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医记

2019-05-30  本文已影响0人  会飞的凤梨

今天去医院查了体,从去年知道乳腺轻微增生不敢掉以轻心,虽然是很小的事。但因为家里早些年小姨患过乳癌,提了很高的警惕。

医生告诉我:这很常见,癌症可没那么容易患。

后来医生连药也没有开,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说实话,我是不怕死的,但很在意自己的双乳的对称性还有疾病的疼痛。我怕疼,也怕不美。

刚到二楼见到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左右一男一女架着,她面色惨白,泪流不止,几乎走不动路。二楼有乳腺科和妇科,我猜她可能得了什么极严重的病,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因被病吓到到这种田地的人。我记得外祖父在世时查出绝症,吃睡照样,带着肺癌活了十年,所以在那时我也都不把癌症当回事。他是一名军人,可要一位年轻的妇女面对一些重大的疾病她的心态恐怕承受不了的。

查完血后在b超室前的长椅上又看到了她。她独自一人蜷在长椅上,眼神呆滞,脸上还有带着泪痕 。我猜,也许是她的家人分头办理入院手续去了,不然不会把这样一个绝望的人独自扔下。

那位大姐的神色让我现在都很难忘记,有惊慌失措,有深深的恐惧,还有一丝牵挂。

当我看到,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她。然后我转到一个人少的地方边排号边刷《老友记》。这时我听到有人说:“他这都是自己造的,酒少喝一口怎么了。” 抬起头,对面有两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爷子。一个人正对着另一个说:“烟酒少一口又能怎么了,他不是不知道后果。” 他紧缩着眉头一脸懊恼心疼,看样子,那是一位父亲。

医院,是个众生相的大熔炉,在这里见到的,是人最挣扎最无助的面相。虽然不是周末,人流量也非常大,排队处乱做一团,病人都在科室里扎堆,我着实公共秩序感到烦躁,当看到导医台前掀起短袖扇凉的县城青年,我有些难以忍受。但在这样一个众生相大熔炉里,为了检查身体就得忍一下。有些岁数的爷爷奶奶也许根本不知道有排队这种事的,有些中年人也并不清楚有些人就医需要隐私。

在内分泌科候诊的时候我听到里头医生对着患者大声嚷嚷起来,她是东北口音,嗓门又大,听起来有几分喜感。她们对话内容是大概因为患者缴费没交够,但不相信是自己缴费问题以为是医生的责任。这位不吃气的大夫就强烈地还击了回去。后来,那位患者就面带窘色和惆怅地出去缴费了。

我约上的那位医生人非常不错,在我提出需要男士回避的时候她立刻赶走了屋子里的所有人。并且对我说,他们本来就不应该在这儿,但就是不愿意按顺序来。

除了常规抽血,她没有让我做其他的检查而是把我先遣去了别的科室,询问别的科室意见,不要我拍片子多花钱。

整日被成群的病患围在身边转,做医生的需要多大耐心。

我极少去医院,像今天这样无聊又熬人的过程我把它看做一次短途旅行。在这样一次“旅途”中,感受到一些对自己既宝贵又忧伤的东西,我还是很难忘记那个哭泣的女人,电梯口那张脸像一张白纸的人,像白纸一样苍白,而没有任何的表情。还那个在妇科碰到的女人,她想再要一个孩子,但流过两三次产因为手术还失去了输卵管。从很小的时候起,从妈妈的身上我就意识到,做女人是辛苦卑微的,整个人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大家庭,照顾自己的身体都是一种奢侈。

医院,是个脱离了人间快乐的地方,但一天奔波观察下来,回到家中,我反而生发出一种比平常更深厚安宁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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