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迷茫——非打击不能清醒

刚进麦当劳仅仅两分钟，外面就开始狂风大作，我点了餐，隔着玻璃窗开始发呆——能发呆的生活，就还是幸福的。

毫无疑问，我正驶入人生的盲道区，一切都是不可见的。我没有足够精当的词汇来定义当下的状态，只觉得全身像喝醉了酒般低迷不可控，站在门口翻遍衣兜而找不到钥匙。也像处于呼呼的风口，随时有被攻击的危险。

我当然知道，担忧未来是愚蠢的行为，非立足当下不能消灭焦灼。而也正因如此，我在看不见的当下道途中迷着路，而且，不出所料还会继续走失下去。

我需要打击，需要在苦乐失衡之前及时打开引擎，驶离这片迷雾乡。我需要一个坎儿把自己绊倒，非打击不能清醒。

常有人说，独处难，慎独处。人在独居时，性子被释放，关隘处的缺点暴露无遗。所以要群居，但群居容易丧失自我，而独居又容易放纵自我，个中得失唯有自己平衡选择——群居守口，独坐防心。

这世界向来不存在所谓完美方案来践行生活。我们需要外界的锻造监督，同时也需要自我的放肆和实现。所以我一直觉得，找一份不那么全心全意劳累的工作，这相当重要。我们需要工作以外的呼吸，需要在攥紧六便士的同时，能偶尔抬头望一眼自己的月亮。

诚然，人不能太贪心，贪多嚼不烂。而我总会觉得有所缺失，如今走到了人生关隘处，正是需要孤注一掷放手一搏的时刻，我却在心里陡然生起无以为继的挫败感来。我乐观，却并不坦然。内心像一头野兽，同时又艳羡渴慕衣食无忧的圈养生活——矛盾一如昨夜的雨，落在地面立马蒸腾。

此刻坐在麦当劳里码字的我，有一种自发性表达的痛快感。我们需要自发性创作，这样便不能协助灵魂来躲过理智的审判。这种感觉就像八十年代美国西部风靡的爵士乐，把生活的感慨融进律动的节奏，强调直接记录思想，借用爵士乐的换气技巧，直接在语言的既有架构上即兴发挥。自发性的输出类似意识流，不进行后期的改写或重写，当然就免不了文法结构的破碎。

而实际上，真正的“自发性写作”既不空行，也不留白不分段，强调直觉性。

我此刻的输出也是自发性的，犹如大脑在自动展开阐述，而不存在人为的干预。也不易被打断，对外界的感知力被削弱，冷不知冷，饿不知饿，风从窗户吹进来，打灭蜡烛而不自知。唯有一点不可忽略——蚊子是永远的掠食天花板，睡眠深处也要被搞醒。

天越来越黑了，我该回去喂小区里的流浪猫了。曾经有好几个瞬间，我多希望能融入它们，风餐露宿而衣食无忧，这不是矛盾而是人类富裕的现实——每一只流浪猫都没有家，但却被小区里的人们喂养得肥肥大大。

不如去做流浪汉吧，在某个起风的秋日，就带一双腿、一张嘴。

就让人们都觉得我疯了。

而一个人没有疯却被当做了疯子时，其实是获得了莫大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