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

我住过泥巴糊成的房子

混入的稻草有老牛的影子

奶奶干瘪着身子，依偎着药罐子

我拿着棍子，找乐子

母亲在锅碗瓢盆里，嚷出了性子

父亲的行囊里，装着面子

我住过水泥，红砖筑起的房子

钢筋藏起高楼瘦骨嶙峋的影子

每人佝偻着骨子，冷漠的戏子

彻夜的灯熬着，咽下的吐沫子

剥落的墙皮挂着生活的镜子

孩子，和熊，一起看明天的样子

我没有住过那样一个好房子

地板，家具，装潢凑成的日子

门口落着孤单的鞋子

如此，还是及不上老房子

坍塌的老房子，成了我脚下土地的渣子

有血有肉，吞掉了母亲的梳子

燃尽了，父亲摇着蒲扇，躺过的杨木椅子

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