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2017-07-26 本文已影响0人
莫怨少年
春日的下午，十六点的暖阳斜过枝头，懒懒的。
我站在小学大门边的斑驳树影中，懒懒的。
直到放学的儿子牵着一个小女生的手，来到我的面前。
“爸爸，她叫张茉，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儿子让我低下身，好配合他的近耳私语。“这是我今天新交的女朋友，她真的好可爱。”
我假装惊讶万分，小小地满足了儿子的虚荣心——每天晚饭时，儿子总要说起他们班上同学的“恋爱物语”，几双几对如数家珍，如假包换的“童话爱情”，让我常常为现在的孩子感到唏嘘不已……
儿子大方拉起女孩的小手，兴高采烈间，步上枫街。
这条放学路，我儿时走过很多年。枫街两旁，枫叶成云。
一位举止娴静的妇人，默默地跟在了女孩后边。
我礼貌地打了招呼：“是……‘张太太’吧？”从女孩的姓氏上，估摸着称呼。
她浅浅一笑，淡若微风，“是…… 你好。”
春风拂暖，绿叶如染。儿子欢声高语，女孩笑靥如花。
……
曾几何时，也有一双幼稚背影，天真可爱。路边枫翠如锦。
又曾几时，那双背影已到妙龄，耳鬓厮磨。路边枫红似火。
只是最终，那双背影已作离蝶，伤别零落。路边枫萧辞雪。
……
——是眼前光景开启了我尘封的追忆模式？不知不觉已到街角，徒留一路沉思。
儿子正与那女孩道别，约好明日再见。我与张太太挥手示意，一个欲左，一个欲右。
鬼使神差竟又蓦然回首，见张太太一双雾眸中，有我黯然的身影。
一阵沉默后，两人终究还是同声呐道：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童年旧路，枫叶绿红依故。
人生回转几度，一双背影，却两殊途。
（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