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的老头

我遇见过他两次，每次看到他总有种莫名的心酸。

出了地铁站，看天色还早，打算就这么走回去，就当锻炼锻炼。干审计这行总是要背着笔记本电脑到处跑，所以对我来说，能不走路，坚决不走路。那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就这么背着个大书包走了二十来分钟。

离家两三百米远的地方遇见了他，一个卖花的老头。

高高的个子，头上戴着深蓝色的棉布帽，穿着同款颜色的棉袄，厚实的棉裤子，破旧的靴子，背着一个大背篓，装满了红的、蓝的、粉的、紫的满天星，很是吸引人，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着，也不叫卖。

那段时间突然间对花花草草热爱起来，看到花花草草总要留意几眼，看看有没有对上眼的。所以这个老头一定会引起我的注意，背篓里五彩缤纷的满天星，鲜艳得很是吸引人，但是目光留不长。老头才更引人注意。

盛夏的傍晚，不热不凉，温度正好，老头却一身过冬的打扮，在街头卖花，莫名感觉这和《卖火柴的小女孩》是一个调调，一种心酸感窜上心头，他大概是身体不好吧，夏天这么一身打扮，还背着这么大的背篓，看着都觉得累。

就这么一瞬间感慨一下，也没记心上。直到一个多月后又看看他。

那是一个阴雨天，昆明虽然号称“春城”，但是一下起雨来，和冬天差不了多少，立秋刚过就来这么一场雨，可想而知的冷。

刚下地铁，雨还在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去座公交车。天都快黑了，雨越下越大，等车的时候，卖花的老头出现了。还是那一身打扮，这样的天气正合适，他就这么拄着拐杖，慢悠悠的从雨帘中踱步到公交车站，眼神呆滞，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说谁呢，越走越近骂声不见减，人群自动让开路，小声叨念着“疯老头,离他远点”。这么仔细一看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他走上站台，靠着站牌蹲在水里，看着就觉得可怜，心酸的感觉再次涌上。

我的意识中，这样年纪的老人，神志不清的在街头卖花，没人管他吗？总觉得人老了就该早晨逛菜场、晚上跳广场舞，带带孙儿孙女，悠闲度日。这是大多数人晚年的常态，但总有上天不眷顾的一部分人，头发花白时候，任还在街头卖着背篓里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