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典诗词里看尽花开花落——兰之猗猗
中国是一个爱兰的国家,兰,在中国人的心目中,占据着至高无上的位置。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兰花主要包括春兰、惠兰、建兰、寒兰、墨兰等,与蝴蝶兰、石斛兰等热带兰花相比,中国兰的花朵较小,色泽淡雅,叶片纤细,但小小的花朵里蕴含着幽雅清远的花香。所以,兰花素有“花中君子”、“空谷佳人”之称,兰香则被誉之为王者之香,古人常用兰花来象征君子甚至自喻。
相传,孔子周游列国,郁郁不得志,返回故乡途中,见到一株空谷幽兰,感叹说“夫兰当为王者香,今乃独茂,与众草为伍,譬犹贤者不逢时,与鄙夫为伦也。”并鼓琴自伤而作《猗兰操》:“习习谷风,以阴以雨。之子焉归?远送于野。何彼苍天,不得其所。逍遥九州,无所定处。世人暗蔽,不知贤者。年纪逝迈,一身将老。”到了唐朝,韩愈对孔子的《猗兰操》进行了唱和:“兰之猗猗,扬扬其香。不采而佩,于兰何伤。今天之旋,其曷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雪霜贸贸,荠麦之茂。子如不伤,我不尔觏。荠麦之茂,荠麦有之。君子之伤,君子之守。”前些年,天后王菲复返歌坛,为电影《孔子》演唱的《幽兰操》,便是根据韩愈的唱和改编的。
孔子自伤身世,将自己比作空谷幽兰,独自芬芳而不赏识,而屈原则将兰花当成自己的知音、伴侣,以表示自己不愿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余滋兰九畹,树蕙百亩兮”、“浴兰汤兮沐芳,纫秋兰以为佩”。 在屈原的心目中,兰花具有“兰节幽而独芳”的高尚品格,是完美人格、美好理想的象征。
也正因为此,”兰“字在汉字里成为了美好的代名词——金兰之交、芝兰之室、兰心蕙性,兰芳石坚、芝兰玉树、兰薰桂馥,等等,无一不是借兰来象征美好的品性、环境,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中国历代文人也将兰与梅、竹、菊并称为“四君子”,唯有兰花叶常青、花素雅、香幽远,四季不衰,最能体现国人的价值追求和审美情趣。诗仙李白便曾写下过这样的诗句:“为草当作兰,为木当作松;幽兰香飘远,松寒不改容;松兰相因依,萧艾徒丰茸”;苏轼也将兰花比喻为情操高洁的美人:“春兰如美人,不采羞自献”。而在所有关于咏兰的诗词中,我最爱的是明朝张羽的《兰花》诗:“能白更兼黄,无人亦自芳;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香。”
所以,在《镜花缘》中,上官婉儿将兰花与牡丹、梅花、菊花等12种花并称为“十二师”,其原因是“当其开时,虽亦玩赏,然对此态浓意远,骨重香严,每觉肃然起敬,不啻事之如师”。
小小的花朵,无限的幽香,无论你在还是不在、喜欢还是不喜欢,兰花都会依时而开,兰叶也总是那么四季长青地,“扬扬其香”,“于兰何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