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石埠岭散记
一、兰江古道遗痕

开场白:一夜暴雨,看城市四周的青峰,那些随风而起的带状云雾儿,该是一个个天池里欢呼雀跃的浪荡儿。浪荡来浪荡去,把我的心儿都浪麻了。
一、溪水荡漾
晨雾未散时,我下了22路公交车,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路继续往北郊行。石埠岭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像宣纸上晕开的淡墨,青苔在石缝间呼吸着潮湿的晨光。兰江改道后留下的冲积平原在此处铺展开来,昨夜暴雨冲刷过的泥土泛着赭红色的光泽,仿佛以青绿两色为基调的大地新换的绸衣。
行至山塘(一说“湖塘”)下,忽见塘水漫过泄洪的端口,沿着兰江古道还未完全匿迹的壕沟里下行,让我突然想起石埠岭本是一个江湾的所在。小溪一路汇集岭上的水流,且因下游闸门未及时抬升,水位不断地暴涨,满过左右堤岸,宣泄在刚收割不久的油菜田和本就身段较低的秧田,形成天然的湿地奇观。一群白鹭掠过水面,翅尖划破倒映的云影,惊起岸边正在觅食的水鸟。看来,多一个在堤岸上行走的我,白鹭和水鸟并未引起深刻的注意。于是乎,我为了拍摄“稻海鹭影”的画面,竟然大呼小叫地一路前行,让在小溪里专注钓黄刺儿和沉下巨大网兜静待鱼儿盲进的钓鱼客、捕鱼客恨得咬牙切齿。


二、稻海鹭影



绕过新修的寺院,又绕过松树笔挺的机耕路,岩头村的万亩粮食生产区豁然眼前。远处传来柴油机的轰鸣,一台红色旋耕机正在油菜田里来回穿梭。被翻起的赭色泥土波浪般翻涌,将残留的油菜籽壳深深掩埋。我走近一台下田的农业机械,服务人员正围着履带安装问题焦头烂额。那台钢铁巨兽静静趴卧在田埂边,像一位束甲待战的将军。我不忍看它“英雄未捷身先死”,便故意放轻脚步转身离开,生怕打扰这场人与机械的攻坚战役。

最动人的是那些守候在田埂上的鹭群。数百只白鹭如同移动的雪丘,时而集体振翅腾空,在机械上方盘旋出银色的漩涡;时而敛翅降落,细长的喙在新鲜泥土间探寻蛰伏的蚯蚓。有位老农扶着铁锹在田头歇息,衣襟上落着几片油菜荚,笑着告诉我:"这些长脚客比气象台还灵,雨前雨后准来守食。"
三、豆畦经纬
穿过阡陌交错的田垄,北边岩头村的屋舍又渐次显现。与平原上规整的田亩不同,村后的坡地呈现出另一番景象。


正在豆架间劳作的周大娘撩起蓝布头巾擦汗,竹篾编织的豆架在她手下次第立起。“坡地种豆最合适,根能抓牢土,藤可顺架爬。"她抓起把混着碎石的褐土,"别看这地瘦,种出的四季豆格外清甜。"说话间,几只山雀掠过豆畦,在麻绳上荡起细碎的颤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