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怪物》第四章 女朋友

   

上学的日子总是简单。从小喜欢打球的我，又怎么可能放过加入篮球队呢？总觉得在打篮球时，才找到上学的意义。有时候我不是上课不想认真学习，是因为除了同学们不学，自己就不好意思太用力。生怕别人说：“看！那个傻子，那么用功学校，成绩还不过如此。”另外，我发现我眼睛看东西越来越模糊了？

莫非，我真的要近视？天啊，多可怕的消息啊！我不能让爸妈知道。他们一定会责备我的，说我是因为吃辣椒吃的。我不敢说，但上课，实在看不见前面的字，怎么学嘛！

好像在篮球场上，我才能够有一点成就感。特别是在比赛的时候，人越多我越兴奋。我总是毫不犹豫卷起袖子，露出胳膊，好像展示我的肌肉一样。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听到女生说：“哇塞，她好帅啊！”我就像体内充满力量。恨不得一个箭步，抢下对方的球，来个扣篮。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身体不允许。不过，无论我多累，我的脚步不会停下来的。我相信，只要不停下来，就有得分的机会。甚至我会在场上怒喊，为队友打气为自己打气，更想从气势碾压对手。

除了打篮球，好像身边没什么开心的事。噢！对了，我好像谈恋爱了。为什么说好像吧？就是有一天学校举行便装活动，我上半身穿了白色衬衫，下面穿了一条棕色的短裤，然后就在学校活动。这时候，有一个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女孩，她说：“没想到便装的你，有点帅啊，要不当我老公吧。”我笑了笑，好像这事就成了。然而，我和桦其实什么都没干！

有一天学校组织象棋比赛，我参加了。对方是一个男生，我两三分钟，就解决了他。我欣喜若狂的跑去跟她报喜，站在窗口，“你知道吗？我赢了啊！”“噢！”

噢？我转身就走，心里忍不住疼痛。果然，我不是她的谁。我找到另一个同学，她的好朋友。我说：“那个，我想跟她说分手。不想总觉得我跟她有什么。”“别啊！”

“为什么？”“她刚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正在伤心。”天啊，她有男朋友的，那我们这是在干嘛？玩玩而已？但是，冷静后我不忍心在她伤口上撒盐，免得让她以为男生不要她，女生也不要她了。于是，我又跑回去找她玩，还给她唱了一首情歌。

“再见了，我的宠爱，谁愿接受这种意外......”用粤语唱着最深的情歌，其实也是在陪她告别过去。她没有说话，就看着我笑，就够了。夕阳打在她身上，我竟然有点沉醉，也就口干了。随手我就拿起她的水杯，喝了一口。那种窃喜在我心里，喝过她的水杯，算不算我们就是接过吻？我正在陶醉，她突然生气了，“你干嘛喝我的水？”然后转身离开。我愣住了，傻眼了，果然在她面前我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

难过的我，也回家了。不断告诉自己：以后保持跟她的距离！七点钟左右家里电话响了，我去接的电话。听出来电话那头是她的声音，她说：“你没生气吧？”“没有啊！怎么会呢？不好意思啊！下次我不会喝你的水了。”“嗯！”

“那个......我跟你讲一个关于我的秘密。你不能告诉所有人啊！”桦说。我这个人，一听别人说秘密就来劲。好像这一刻，我就是她的全部。她又小心翼翼说道：“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能跟我分手。”“绝对不会的！我保证！”天啊，我怎么会听到别人有难处，还要离开别人呢？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那个......我有乙肝。我和我男朋友的事被他爸爸发现了，他爸爸让他离开我。所以，我们分手了！”她说。“乙肝是什么？会疼吗？”我小心翼翼问。“我还好！不过这会传染的，所以你下午喝我的水，我就生气了。不想害了你啊！”自己生病还为我着想，这种女孩我怎么会离开她呢？关键是，她男朋友就是个人渣，竟然提分手了。我才不要成为这种胆小鬼。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她吗？怎么可能！但是为什么要保证啊，因为她需要啊！是的，她需要我的爱、我的关心、我的陪伴，那就给啊！可是，我没想到这句话后，意味着要面对什么。

首先，我遭受到辱骂。她前男友找了一个女孩加我QQ，一上来就问我“你是不是跟桦在一起了？”“嗯！”立马爆炸了！你不要脸，你是小三，你干嘛拆散别人啊，知不知道他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你有病吧，女生竟然喜欢女生。我的天啊，我什么时候拆散别人了啊？我受不了这屈辱。但我一句话没说。我能跟她说，是那个男生因为家里关系抛弃她吗？是因为她有乙肝吗？怎么说啊？我明明答应了桦。

其次，后来我也被家里人发现了。一天放学回家后，我一进房间，开始蒙了。桌子上都是她写给我的情书。我还很生气的质问：“你们凭什么看我的信？凭什么啊？”这时候，我妈拿出一个衣架，对着我的脚就是使劲抽。“你还想瞒着我们多久？你竟然还喝她的水，还吸她的血，你是不是想害死整个家里？”我吸血是因为她手指流血，我不想她整天觉得自己是一个病人，与我保持距离。于是，我就做了。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这对家里会带来什么灭顶之灾？

我没有顶嘴，就仍凭妈妈打我。打我，打死我算了。反正我什么都不是，也不值得被爱。记忆里我妈妈还打过我一回，那是因为老师要求小学生要穿礼服。是的，我要穿裙子升国旗。那该多丢人啊，我恨不得撕碎裙子。可是爸妈因为老师的一句话，“要是你女儿不穿，那整个班级都不会穿的。”然后中午就把我困在房间，软硬兼施让我穿裙子。我站在墙角边，一直倔强的抗争到底。爸爸最终愤怒了。

“要是你再不穿，那下午就不要去上学。”这是他的最后通牒。“不去就不去！”我继续做斗争。可是，小孩的力量总是单薄的。后来，我妥协了。升国旗的时候，我站在排尾，生怕别人看到我穿裙子的模样。一但结束，我会冲得最快，边走边脱裙子，里面还留了一件运动裤。那一刻，我感觉我不理睬别人的目光，反倒是我感觉自己在撕碎些什么，一种快感由内而生。对，那是妈妈第一次打我。现在是第二次，我其实更渴望妈妈把我打死，反正我让他们丢人了。

但妈妈并没有打死我，反倒后来跟我说：“考上高中，我给你买手机，也把信还给你。”另外她还派了卧底，跟踪我。不让我跟那个女孩走近。是的，那个“卧底”真是尽心尽力啊！

每次看到我跟女孩走近的时候，他就会走到我身边咳嗽两声。所以每次看到他，我都会放开女孩的手，假装与女生是巧遇。我总是会想，要不是他是我亲弟弟，我真想打死他。不过，他也是担心我，也是担心整个家，也没有什么错。

而我，与她渐行渐远。

最终，她提出分手了，理由是马上要中考了，不想耽误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