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写到老的故事

《长大后,我不想成为你》第53章:雨夜诡事

2022-08-26  本文已影响0人  木木爱电影

01

李怡误会母亲想改嫁,偷偷跑到她做生意的地方窥探,发现母亲果然和几个男人有说有笑,并且,其中一个年轻男人,又是帮母亲给顾客盛饭,又是帮忙收拾桌子,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是老板呢。

李怡心中不愤,冲过去和母亲理论。也不是理论,是她单方面说话给大家听。她说,不管母亲看上谁,或是谁看上母亲,想替代她爸的位置,门儿都没有!

场面相当尴尬。

男人们没法继续呆下去,陆陆续续离开。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

彭淑萍气得转身要和李怡算账,却寻不见人了。

张姐一直安慰她,主动说帮她向工友们解释。彭淑萍主要是想挽回生意,对张姐感激不尽。

只是第二天,生意非常惨淡。气氛还特别难堪。

还是工地下班时间,一波波熟人出来了,彭淑萍老远就热情招呼,还特意提前给晾好茶水。可是,说着笑着的工人们是朝着这边走过来了,到两个摊子跟前,却像约好了似的,齐刷刷全朝张姐去了。

02

“哎……哎……你们……”张姐也尴尬起来,一边脸上带笑给人夹馍、舀饭,一边眼神往彭淑萍这边瞟,“你们……哎……淑萍……”

彭淑萍感觉,有一股热浪,“噌“一下,从脚底下往头顶蹿。但她仍勉强招揽:”哎!都缠着张姐干啥?过来、过来几个,我先给你们调凉皮、炒炒面啊!吃着等夹馍一样嘛!哎、小张、张小龙,你过来!“

人群中有低低的哄笑声响起。大家都知道张小龙爱腻歪彭淑萍,甭管他的感情是真是假,是真想当对象处,还是生活无聊打发时间,反正以前,张小龙,哦,就是那个年轻的,主动帮彭淑萍舀饭,收拾桌子的那男的,以前,他可是彭淑萍的忠实拥护者。

有人推张小龙:“哎!你彭姐叫你过去呢!“

嘎嘎嘎。

“张小龙,你过不过来?今儿我请你你要是不过来,以后就永远都甭过来了!“彭淑萍脸色微变。

“小龙,过去吧,过去一下,给淑萍个面子,昨儿的事,纯粹误会,淑萍都给我解释了,她娃误会了。“张姐帮腔。

彭淑萍把毛巾拧成了绳,两个手心都是汗。她是故意虚张声势,做出和张小龙关系忒亲近的样子,她其实拿不准人家现在吃不吃她这一套。

以前是吃的,还很喜欢。因为在常人眼里,只有关系亲近,才会说话不客气。

工人们又推推挤挤怂恿张小龙。张小龙头也没转,面不改色,依旧笑嘻嘻和张姐说话:“诶!张姐,你今儿这土豆丝咱炒得恁好吃的!张姐,你这辣子酱也比以往都好吃,来,再给我弄一勺!“

张姐又看彭淑萍一眼,假装生气,把勺子朝张小龙手上一撇,“去去去,耍笑我呢,天天都吃,可说就今儿最好吃,合着以前都是说假话哄我呢!我看你这张嘴今儿是抹了蜜了,吃啥都好吃。淑萍,你给他调碗凉皮,让他也尝尝,你的凉皮是不是今儿也忒好吃!“

“好啊好啊!“”啪啪啪“有人起哄鼓掌。

彭淑萍赶紧借坡下驴,硬让自己缓和了脸色,麻利调了一碗凉皮。张小龙爱吃辣子,她专门放了多多的,双手捧着,端到人家跟前,“给,你架子大很,我给你老人家端过来了!“

03

张小龙不接,脸也不看彭淑萍。

彭淑萍的手,回来不是,端着也不是,一时僵在那里。

“这咋是个犟怂!淑萍,不管他,你放这,他爱吃不吃!“张姐又给她解围。

工人中有人看不过去了。有个年纪最小的男娃突然窜出来,喊,“小龙哥不吃我吃,“他伸手接碗,彭淑萍顺势一松,全身出了一层薄汗。

“淑萍姐,你这碗辣子调得真美!你还能给我加点醋不?我爱吃醋!“

男娃估计说的是真心话,不过听在旁人耳朵里,就变了味道。有人又起哄,怪腔怪调的,“小龙——你爱吃醋不?要不,让淑萍姐另给你调一碗,也多多放醋。“

如果这会儿张小龙接话头,场面好歹能转圜,可是,张小龙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不愿给任何人机会。

他仍是看着张姐的摊子,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在墙上钉钉子。

“我可不敢高攀了。咱是癞蛤蟆,天生命贱,就甭妄想沾染人家那高贵的天鹅了!省的被人家那厉害的知识分子的女子,跑过来又给个没脸!“

他转身,今天第一次正视彭淑萍,补上一句:“不光我啊,我看你们中间呀,谁要是对人家有那心思,甭管真假,趁早歇了!“

彭淑萍也转身,盯住张小龙,表情渐渐凶狠。

张小龙却一点不怕:“真当我傻呢!我也就是一个人在外头独自(陕西俗语,意孤单),人家给个甜枣,我就当成糖罐,对人家好点,想以心换心!哎彭淑萍,我就不明白了,我不过是觉得你不容易,你又时常照顾我,我就想帮帮你,咋在你女子眼里,我就成了……成了那种人了?你说说你,一天家的,都给你女子说些啥呀!“

有人拉他,“小龙,甭说了。”

张姐劝:“小龙,回来!甭说了!”

所有人都看到,眼泪一点点涌上了彭淑萍的眼睛。

她的眼眶特别深还是怎的,两汪水在眼眶里骨碌骨碌转,就是不肯落下来。

张小龙觉得心头一阵痛快。

04

“爱咋咋的!我反正给张姐解释过了,她应该也已经给你们说明白了,你们还这样子,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没做啥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帮我,我也照顾过你们,咱们扯平了!我再三请你过来吃,就是想和解的意思,你这么不依不饶的,究竟是你自卑心作怪,还是你真的原来就——”

这话说得不合适!彭淑萍这是又犯老性子了。

这些人是不了解她!她以前,哪受过人这种话!

以前她跟人闹仗,哪次不是她占上风。即便开始不占优势,到最后,无论如何,用尽手段,软的硬的,也要逼得对方低头服软。

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只要我痛快,别人啥感受我才不管,这才是彭淑萍的本性。

也就是进了县城,初来乍到,女儿也长大了,她多少顾忌一些,才收敛了许多。像今儿这事,搁她本性,早“你爱吃不吃!不吃滚远!我不信离了你们这几张嘴,我还不活了!”

彭淑萍的话余音尚在,张小龙那边,炸了。

他把菜夹馍一扔,脚向前一迈,脖子一梗,右胳膊奓起半分,眼看要动手。

事情这么急转直下,大家伙都呆住了。

彭淑萍一点不怯乎,她捞起案板上的刀,也上前一步,摆明了你咋我就咋,寸土不让。

她眯着眼睛:“不过我女子不懂事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我都说了是误会。张姐是当事人,她都理解了。你凭啥在这不依不饶的?当我不知道呢,今儿这些人,出来时还高高兴兴的,还有人朝我这边看,步子想往我这边迈,是你,悄悄把人家拉住了!张小龙,小龙兄弟,我忍半天了,我又不瞎!昨儿的事伤了你就伤了你,我给你赔不是,可是你拉着大伙故意不做我家生意,你这就是想断我财路!今儿你彭姐教你一句话: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谁断我财路,我和他拼命!“

“淑萍淑萍,你咋了?你把刀放下,你先冷静一下!“张姐急忙跑过来劝,挡在俩人中间。

其他人多数还楞着,个别的去拽张小龙。一双双眼睛,却看着彭淑萍,个个目不转睛。

他们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彭淑萍!

一个女子,面对一伙男人,不,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气势一点不输。

刚才的彭淑萍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威风凛凛,尊严不可侵犯。她手拿凶器,哦不,手拿菜刀,昂首挺胸,如同视死如归的女英雄。

男人们眼睛看着,心里想着:他妈的,这女人,就是带劲!

当然,同样的事,要换别的女人做,比如,比如张姐(对不起张姐了,眼前也就你了),他们绝对会说:丑人多作怪!

05

糊里糊涂做完一天生意,彭淑萍收拾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姐收拾完一半,回头一看,这位神仙还没动窝,不由叹了口气,揉着腰劝她:“别想了,过都过去了,想也没用。你听姐的,过一阵就好了。谁还没在气头上撂过狠话嘛!你看,今儿你一说,其他人不是又过去吃凉皮了么?别想了,想也没用!世上没有后悔药哦——“

“姐,你帮我给他们解释了是吗?“彭淑萍问张姐。

张姐背对着她弯着的腰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答:“嗯。“转而她又加了一句:”说是说了,可让人家接受得有个过程啊!毕竟,你女子是当那么多人说的,谁好受?“

“姐,你真帮我解释了?“

张姐语气略有些不耐烦:“说了说了。就是——我可能没有你嘴会说,反正大概意思我说明白了。”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手前,彭淑萍告诉张姐,她明儿不来这儿摆摊了,要有人问劳烦你帮着说一声。“当然,也可能我多虑,根本不会有人问。”

不等张姐问“为啥”,她笑了笑,飞身上车。

06

彭淑萍主动放弃了那块“宝地”。

她是这样想的:已经闹翻了,都明火执仗快干开了,尽管有人后来过来了,可人家那是照顾大面。

她和张小龙,她和张姐,张小龙和张姐跟那些人的感情,相比而言,当然她和那些人的感情浅。靠笑言笑语和多给福利,维持的感情,不长久。人们注重的是实惠。但他们想要的实惠,她没法给,也不想给!

这一点,她早多少年都看明白了。

反正工程也快结束了,她也忍够了,那就不去了,正好提前想想下一步该咋办?

张姐和那些工友们没看到她的摊子会怎么想,那是他们的事,和她此后不相干。

她要做的,是继续痛快的、寻路子挣钱,培养娃,养活自己,越过越好,好到让所有不服气她们的人,眼红她们的人,恨她们的人,羡慕嫉妒恨,还拿她们没办法!

彭淑萍越来越觉得,就像她从山里跳到村里,又从村里跳到县里一样,这地方越小,人的眼界就越狭窄(这儿准确的应该是“狭隘”,她词汇量有限,就用狭窄)。就像兴发给城里大老板家娃带课回来常感叹的,人家大地方的人,才没功夫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呢,人家眼里,看的是大世界,大格局。

啥叫大世界,大格局?她问兴发。

兴发看看她,戏谑地回答:“用你的话说,就是做大生意,挣大钱!”

县城还是有些小,卖凉皮这事格局也不大,所以,为长远发展计,早点做打算,没错。

06

彭淑萍不刻意出摊卖凉皮了。

她每天多睡两个小时,只准备原来一半的量,只带凉皮和稀饭,骑着车,全县城溜达,边转边卖边观察。碰上有人买,就卖几碗,没人,就尽情溜达。

她在寻找新的商机。

这段时间里,要说有啥事让她觉得满意的,那还得是李怡。

想到这一点彭淑萍就想笑。她骑在三轮车上自己笑好几回了,被路人看见,还以为这女的有毛病。

彭淑萍老想着李怡这几天在她跟前蔫头耷脑的样子。

李怡后来知道自己误会了,闹了个乌龙,又见她不好好做生意,拐弯抹角打听原因。她故意吓她,说全是她的原因,把娃吓得,到现在,在自己跟前,破天荒,乖得跟个兔子一样,还是个不用捋毛的顺毛兔。

吃饭做饭学习洗衣裳,全不要她操心,还帮她操心。

听着李怡说的那些天马行空的主意,彭淑萍感觉,自做生意以来,时不时就堵在心口的那股郁气,都纾解了不少。

但她还是故意端着,不给她好脸色。她在尽力、把母女的这段难得的和谐时光,延长,再延长。

看来这娃们的青春期,跟女人的更年期、月经期一样,也是一阵一阵的。所以,不能纯惯着她,该硬还得硬,过了那几天,过了那个时间,你不管她,她自己就会好的。

彭淑萍在县城蹿浪了几天,观人赏景看新鲜,心情松快不少,除了,收入锐降。一天挣的,勉强够俩人生活费,想多存,那是没有的。

童师傅不知从哪儿听说了她的事,又或者,在县城哪个地儿,瞅见她了,让人带话,叫她得空去一趟,说有要事商量。

07

彭淑萍看看盆里还剩了七八张凉皮,锅里的饭还能舀三四碗,打算再转一会儿,把这些卖完。

到师傅那儿去,剩这点,师傅看了准要帮她,她咋好意思?

俗话说: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可是,这明明还没到六月呢,咋老天爷也发神经。刚还大太阳,才过几分钟,天边就积了一堆黑云。黑云越来越重,越来越多,从南往北走。

把他家家的,正巧有几个人刚要了饭,人家才端上碗,总不好夺碗撵人吧。彭淑萍看看四周,有个商店的房檐突出来一块,走,到那底下避一避。

顾客狼吞虎咽吃完饭,拿了彭淑萍撕的大塑料片片遮着头,瞬间消失在风雨欲来中。

彭淑萍踢哩哐啷把盆盆罐罐用剩下的塑料遮好、遮严,黄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了。

她努力把身子缩起来,又担心车上的东西淋坏,想顾忌车子,又想心疼一下自己,既想这样,又想那样,一时间,顾了头顾不了尾,狼狈极了。

商店女老板夹着烟出来看雨,冲天骂了句:“他妈的!”转头看见彭淑萍。

彭淑萍的头发淋成一捋一捋的,紧贴在额头上,衣服也快湿完了,还在顾她那破车子。老板起了怜悯心,冲左边喊了声:“哎!老安!”

商店左隔壁出来个男人。

“老安,让这妹子把车在你那儿停一下,躲躲雨。我这门脸小,她车子进不来。“女老板给出来的男人说。

男人探头往这边看了看,说了个“行“,去开另一扇门。

原来他那是个修车铺,刚才只开了半扇门。男人把门打开,招呼彭淑萍:“过来吧,在这躲一会。能推过来不?“

男人好像想过来帮忙。彭淑萍忙应声:“能能能。您不用动,我自己推过来。”

经过女老板时,她千恩万谢。女老板不以为意,还好心提醒:”老安,你那儿有干毛巾,给这妹子擦一下,淋病了就不好了。”

又对彭淑萍说:”这几天我在这儿看见你好几回了,这么大的太阳,你也不戴个帽子,看把你晒的,这人遭了热,再被冷水一击,不计较(陕西俗语,意照顾)好,最容易落病了。咱们女人,得自己心疼自己,指望男人,屁用都不顶!"

男人也听见了,嘿嘿笑,”嫂子,你又这么说,小心让我哥听见,又跟你闹伙(陕西俗语,意吵架)”

女老板把烟往雨里一弹:“我怕他个捶子!不是看在娃们脸上,我早跟他离了!”

女老板这脾气,倒挺对彭淑萍味口的,不是急着躲雨,彭淑萍真想认识一下。

彭淑萍的车都进了男人的修车铺子了,女老板还在外头扬声喊:“妹子,老安是个好人,你放心!”

我就躲个雨,我有啥放心不放心的。彭淑萍心说。

08

安顿好车子,她才感觉身上凉凉的,低头一看,妈呀,衣裳都贴身上了。天热穿得薄,这一贴身上,小衣裳都被人看见了。

彭淑萍正想咋办呢,旁边递过来个干毛巾,“擦擦吧。你要不嫌弃,那儿壶里有热水。柜子里有干净衣裳,可能不合身,凑合能替一下。”男人说。

“我就在外头。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你慢慢收拾,收拾好叫我一声。”

彭淑萍边擦边在心里念弥陀佛,乱琢磨,竟然给她想到:这该不会又是兴发生前的福报吧?兴发啊兴发,你到底在外头做了多少好人好事,积了多少德啊!

她牵起嘴角,想到世事真奇妙。打她出生,就活得波波折折,坎坎坷坷,但每每,将将要遇大困难时,又有贵人,从天而降,把她捞出来,给她一条新路走。

她见车铺的门被老板从外面关得严严的,想着速速擦完,把自己衣裳凑合拧干,马上再穿上,费不了多少时间,雨这么大,也不会有人突然闯进来,竖耳细听,能听见男人正和女老板说话。

懒得在男人柜子里寻衣裳了,她走到铺里的简易行军床跟前,克力马擦(陕西俗语,意迅速)把湿衣裳脱下来,找个脸盆接水,把衣裳使劲扭了几把,觉得小衣裳也不舒服,看看门口,没有动静,雨声很大,抓紧时间,又把小衣裳也脱下来挤水。

扭完抻展,抖几下,准备再穿上。

就在这时,“噗通”一声,修车铺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人影一头撞进来。

他(她)还出声了:“安海哥,我在这儿避避雨。”是个女声,还……有点熟悉。

女人头上也搭着一片塑料。她正把塑料揭下来,小心地整成一团,嘴里没停,继续说着:“你看这天,真的是,“她笑了一下,”我也是大意,都不知道给车上随时备一把伞。正巧离你这儿不远,就……只好……冒昧打扰你一回了。”

话音落,女人抬头。

“吱——“一声,如急刹车,画面停止。

09

外面的风啊雨啊雷啊电啊,彭淑萍全听不见了,就跟李怡小时候兴发经常陪她玩的木头人游戏一样,“一二三“,人就定那儿了。

她用手里的小衣裳紧紧护着胸前,呆滞地看着面前那张,曾无比熟悉的,此刻同样楞征的脸。

好像这样还不够热闹,有个男声在外面问,“擦好了吗?擦好了,你歇一会儿,壶里有热水,喝点热水去去凉气。“是车铺老板。

又听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女老板谝闲传:”你看这风大的,把门都吹开了!诶?车子不是推进去了么?咋又有一辆!“

顺着声音,彭淑萍下意识向外看去,没见人进来,只看见一只手用力扒着门侧边,费力地,把门重又关上了。

门扇“吱吱吜吜”闭合时,她隐约看见,有个人影,打着伞,从车铺门口,走到路对面去了。人影踏上对面的台阶后,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头向这边看了好几眼。

下一秒,彭淑萍就明白了自己当下的准确处境。

她把视线移回来时,才发现,面前的人,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她被那冷飕飕的目光罩着,无所遁形。

“你咋在这儿?你在这儿干啥?”那人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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