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花开
风儿的吹送迎来一波又一波的麦浪,远处,麦浪旁的河堤上长满了一丛又一丛的娇娘花。娇娘花的花瓣如丝如绸、玲珑剔透,粉粉的花儿透着朝阳的霞光闪出晕红的色彩,故名为娇娘花。堤内的女人们在花开之时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采一朵花戴在头上,衬着无尽地绿色麦浪,那粉红的一点衬托出女人无限的娇羞。
不知不觉间。娇娘花竟开在了门户外的河沟边上。这家二婶那家大姐在提水洗衣的光景看着它笑上一会。
黄家娘子长得人高马大,滴溜溜的大眼忽闪着如蝴蝶扇翅膀一般,看着她的眼就像扇出大风一样。匀称的身材齐耳短发活脱脱一位民国美娘子,虽说现在已经不是民国了,80年代初期的女人更具有天然的姿色。黄娘子的丈夫也是倜傥的香公子,只是这里是在农村,他们生就得赛似西施俊如罗成也得承担起家里的重担----养家糊口下地干活。田里的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与泥土雨露泞为一起,让每一个庄稼人看到谁穿得西装革履不用去田地劳作的便羡慕得不行,认为这些不种地的人就高人一等。看到这些身上没有一点尘土的人那眼神里恨不能随他而去,与他攀谈上一句,聊些许家常也觉得自己身上沾了光彩。
黄娘子的邻居就是不下地的人,整日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是乡村镇里的一位干部自然是下不得地的,头脑也是比庄稼人多了几分机智少了几份朴实。乡干部家的娘子也是勤劳的一位劳作人,两家和和睦睦,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小东小西物什的交往。
平静的生活从来不会这么一直平静下去,看似平静的湖水却蕴藏着惊涛骇浪。黄家香公子整日走街串巷,赚得一些劳什费。可一回家中便与娘子引起口角,吵得激烈了便大打出手,两个儿子、姑娘看着娘动手,只是用哭声来道出内心的恐惧与不安。这哭声也大大掩盖了他们夫妻俩的吵闹声。
一日,黄家香公子打扮得当出门收银器。这些 银器有女人们戴的银手镯、银簪子,有银元宝、银壶、袁大头的银元等银器之物,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收到一些金子类的宝贵之物。不知不觉间太阳已西落,天拉下了一匹幕布挡住了仅有的一点亮光。他骑着自行车继续向家赶着,来到一个四处都是庄稼地的一个小桥上,这里是回家的必经之路。刚把车骑到桥中间,突然一个更黑的布匹套住了他的头,他试图挣扎,可对方人手太多。袋子套住之后就是一顿棍棒乱打,只打得这些人气喘吁吁狠劲地吸着桥上的空气。
“你们是谁?”黄家公子不住地问,外面一个回答的声音也没有。除了棍棒打到肉体的声音和几个壮汉呼呼喘气的声便什么也听不见了。直到黄家公子没有了挣扎和呼救的动静,他们便 停下了手中的棍棒。趁着夜色正黑,把他拉到了一个地方挥舞着铁锹匆匆忙忙挖了一个大坑把黄家的公子丢在坑内,又用棉被把他死死地包住。随着泥土落到身上的扑打声,黄家公子也清醒过来: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害我至此,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即便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即便你们把我活埋了家里找不着人也会报案的。你们也得伏法。再说我家亲戚老帽就是我的亲娘舅 ,一捺也远不过一寸,你们放了我,我也不报案,这事就这样了了。”袋子外面的人一听还是自家亲戚就对另一个说:干部,咱们别杀人了,这事就这样吧。几人说着踩踏着落叶离开了此地。
黄家公子揭开袋子身下满是黄土,细眼看去周围是一个一眼望不到边的树林子。林子的地面上全是枯落的树叶,他一步一个踉跄地向家走去,等 回到家一看满身是血,血都凝固在粗布衣裳上揭不下来了,疼得家人落泪不止,问是谁干的呀!这么缺德!家人一边流泪一边拿出干净的衣服换上,一切收拾利落 准备去报警,黄家公子说了:别报警了。我答应他们不去招惹他们,省得以后他们也不放过我。一家人就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香公子狠狠瞪了黄家娘子一眼。黄家娘子往后贴了贴身 ,一直贴到墙根上。靠近窗外的树叶在昏黄的灯光下摇曳,屋内几个孩子在破旧的床上睡得正香。
过了没几天,黄家娘子忽然之间不见了人影就像故意要躲着大家似的。香公子召来所有的亲戚来寻,家里家外,庄稼地里,河坝上,亲戚家里一点人的影子也寻不见,娘家人也不愿意高声喊着:在你家过得好好的,怎么不见人了呢?他们是得理不饶人。香公子这才把几日前的事说与娘家人听。娘家人就像吹鼓的气球松开了捏住的口一样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第二日,邻居也传来找人的声音因为她家的干部也不知所踪。
经过多方打听,才知这对逃跑的人已到了关外极寒之地,在那里过起了生活。香公子还想差人把娘子找回,众人说:那人都有害人的心,咱们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岂不让他给害了。香公子无奈,此事便搁下了数年。
谁也挡不住春夏的来临,娇娘花开了一层又一层,只是沟边河坝上的娇娘花在时间的流失中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踪迹,以后也许它只在人的眼前闪过一抹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