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观止||阴饴甥对秦伯（二）

昨天我们讲到，红颜祸水骊姬倚仗着晋献公对她的宠爱，为了儿子登上太子之位，不惜使用歹毒的手段，害死了太子申生，逼走了夷吾和重耳。

然，没等她得意多久，晋献公就死了，伴随着晋献公的死，骊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太子旧臣里克杀了骊姬和他的儿子，以及她的一众党羽，并灭他们的九族。

一代妖姬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祸乱晋国六年的骊姬之乱也宣告结束。

而此时，我们这篇文章的男配——晋惠公也即将登场。

晋惠公，也就是我们之前聊过的，被骊姬陷害逼走他乡的夷吾。

夷吾，是晋献公的第二个儿子。当里克在晋国剿灭骊姬余党之时，晋惠公正躲在梁国避难。

骊姬死后，身在梁国的他忽然收到这样的消息，晋国大夫阴饴甥希望他能回国继承国君之位，但前提是最好先得到秦国的支持。

因为借助强国的威力返回晋国，这样才有胜算的可能。

晋惠公知道机会难得，于是派人前往秦国，并以重礼贿赂秦穆公，希望秦穆公派兵护送自己回晋国即位。并许诺说：“如果得以回国，愿将晋国河西地区割让给秦国。”

然后，晋惠公又派人送信给里克说：“果真能立为君，愿将汾阳的城邑封给您。”

河西对秦国来说有着非常重要的战略地位，有了这块地方，秦国就能构建一个完美的军事要塞。

所以，秦穆公一听这话，立马就同意了。很快便把晋惠公护送回国了。

在回晋国的路上，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大佬级别的重要人物——齐桓公。

齐桓公听说晋国内乱，也率领各诸侯来到晋国平乱。

此时，秦军和夷吾也到了晋国，齐桓公于是派隰朋会合秦人一同送夷吾到晋都，立为国君，是为晋惠公。

那么，晋惠公登上君主的宝座后，他又做了些什么呢？不得不说，这个晋惠公真是不靠谱。

当初他许诺给秦国的河西八城，在他即位后立马变卦了。

公元前650年（晋惠公元年），晋惠公背弃诺言，派邳郑向秦穆公道歉说：“当初我把河西许诺给您，今有幸回国继位。大臣们说：‘土地是先君的土地，您逃亡在外，凭什么擅自将土地许给秦国？’我与他们力争也没有用，所以向您道歉。”于是没有割地给秦国。

不仅如此，他不但没有兑现之前把汾阳城邑封给里克的承诺，反而把里克等太子旧部全部给杀了，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公元前647年，也就是晋惠公四年，晋惠公登基没多久，晋国就发生了饥荒，连续几年五谷不收。

晋惠公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求助秦穆公，希望秦国能卖些粮食给自己。

秦穆公便询问大夫百里奚，百里奚说：“天灾流行，各国都可能发生，救助灾荒，敦睦邻国，是国家应尽的道义。应该答应晋国。”

秦穆公说：“晋惠公虽然可恶，但晋国百姓是无罪的。”

于是，秦穆公不计前嫌，再一次地帮助了晋惠公。

秦穆公派了大量的船只运载粮食，从秦国都城雍城至晋国都城绛城，运粮的船络绎不绝，史称“泛舟之役”。

然而，没想到，一年后，公元前646年秦国也闹了饥荒，颗粒无收。

于是，秦国便向晋国求助，希望晋国也能卖些粮食给秦国，让秦国渡过难关。

这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一件事儿，可晋惠公偏要与群臣商量。

晋国大夫庆郑说：“靠秦国的力量登上君位，过后便背弃割地的诺言。晋国饥荒时秦国还借粮食给我们，现在秦国饥荒请求买晋国的粮食，给他们就是，有什么可顾虑的？还要商量！”

但晋惠公的舅舅虢射却说：“往年上天把晋国赐给秦国，秦国不知道夺取还借粮食给我们。今天上天把秦国赐给晋国，晋国岂能违逆天意？趁机攻打他们。”

要不怎么说晋惠公不靠谱呢，不但背信弃义，不懂得知恩图报，反而趁火打劫，乘人之危，这是纯粹的小人做派，就如我们现在所说的“老赖”哈。

于是，晋惠公听取了虢射的计谋，不但不给秦国粮食，反而发兵去攻打秦国。

秦穆公大怒，于是，他带兵亲自出征，讨伐晋国。

公元前645年（晋惠公六年）春天，秦国度过灾荒，秦穆公率军大举进攻晋国，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了晋国腹地。

这年九月，晋惠公与秦穆公在韩原交战，匆忙应战的晋惠公根本无法抵御汹涌而至的秦国大军。

于是，晋惠公落荒而逃，在逃跑途中，晋惠公所乘坐的战车不慎陷于泥淖之中，动弹不得，秦军追了上来，将其活捉。

面对这个忘恩负义的晋惠公，秦穆公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杀之而后快。

于是，秦穆公准备杀了晋惠公来祭祀上帝。

然而，就在这时，秦穆公的夫人也就是晋惠公同父异母的姐姐，穿着丧服伤心地哭哭啼啼，寻死觅活。

她央求秦穆公不要杀晋惠公，秦穆公与夫人感情和睦，见夫人如此便心软了，态度也缓和了下来。

于是，他让晋惠公从晋国找个使者过来谈判，而这个使者就是我们本文的主角——阴饴甥。

至此，阴饴甥正式出场。我们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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