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侃红楼395:思乡情切,林黛玉感念呆霸王,口无遮拦,贾宝玉豪言
副标题:薛蟠带回来的礼物,让林黛玉绝望,贾宝玉永远实现不了她的愿望
趣侃红楼395:思乡情切,林黛玉感念呆霸王,口无遮拦,贾宝玉豪言未成事
薛蟠外出做生意回来,带来两大箱子礼物给母亲和妹妹。其中有一箱子笔墨纸砚等小玩意,大多都是姑苏本地特产,薛宝钗得到后分了两大份送给林黛玉。
薛蟠专门去林黛玉的家乡姑苏,在虎丘捏了泥人又带回来土产,如果结合当初他一见林黛玉“酥倒”之事,就知道这一大箱子礼物固然是给妹妹带回的,也有为林黛玉准备之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虽然薛蟠看中林黛玉有点“猪拱白菜”之意。但薛蟠也有爱人的权利。他配不上林黛玉是一回事,对林黛玉有情则是另一回事。脂砚斋对薛蟠之情讲得好[情字万不能禁绝者],谁也不能禁止别人生情。
(第六十七回)这边姊妹诸人都收了东西,赏赐来使,说见面再谢。惟有林黛玉看见他家乡之物,反自触物伤情,想起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寄居亲戚家中,哪里有人也给我带些土物?想到这里,不觉得又伤起心来了。
伤心人别走怀抱,同样的礼物别人得了也就看着好,赏赐送礼跑腿的人,再见谢过薛宝钗和薛蟠也就罢了。
但林黛玉看见家乡的这些土产,虽然想不到薛蟠的意思,却也知道宝钗专门挑出来送她以慰思乡之情。多少也感谢薛蟠专门带回来姑苏特产之情。
由礼物又想起薛宝钗有母亲和哥哥,薛蟠出门带礼物回来给妹妹的幸福。比较自己在贾家寄人篱下,虽然仰仗着外祖母和舅舅,到底不自由也难以心情满足。
林如海死后,林家没有直系近亲,林黛玉等于被荣国府收养为养女。她在贾家与四春无异,日后的姻缘也由舅舅做主。
但养女终究隔着一层,无法像亲生女儿那样放松心态。加之林黛玉三灾八难地病着,心思更加脆弱敏感。贾家奴才们更是势利眼,总要背后闲话诟病,林黛玉对自己的生存环境难言满意。
她在《葬花吟》中说“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表现出在贾家恶劣的环境和糟糕的心境。
尤其林黛玉与贾宝玉有情却遭到王夫人的坚决反对。有些事虽然没有明确撕破脸,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却是昭然若揭,都给她带来极大的压力。
如果林黛玉有父母兄弟,不用她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人生难题。与之比较“家乡土产”不过是思乡之媒,真正勾起林黛玉伤怀的是对身世的哀叹和对父母兄弟的思念。
紫鹃看林黛玉又伤心,虽说平时见多了已经麻木。但之前她于病中才好,也不好由着她再难过。便趁机规劝说了三点。
一,薛宝钗送礼是高义,不可因此而伤心,传到宝钗耳中,难免给人以好心办了坏事的困惑。
二,林黛玉身体不好,贾母、王夫人请医问药也是尽心。贾母更是极为关心,好医好药不断供应,只求尽快好转。
林黛玉应该感恩贾母费心,宽慰自己,不因伤心加重病情,才是对贾母最好的慰藉
三,“况且姑娘这病,原是素日忧虑过度,伤了血气。姑娘的千金贵体,也别自己看轻了。”意思是说林黛玉的病情不好,也是心思敏感太过,伤了“气血根本”。身体还要自己注意保养,靠别人不得,为什么不知珍重?
都说紫鹃聪慧,从这一段劝解黛玉之言,句句说到重点,让林黛玉无法反驳。
多年以来林黛玉的性格已形成,随便的安慰不会让她言听计从。紫鹃用略带批评的话讲理,反而更加中肯。
正在此时外头小丫头喊话“宝二爷来了”。这是古代的“传声”。高声通报告诉屋里人谁来了,是否方便,见还是不见,怎么见,都由这一声传达。
林黛玉毕竟大了,贾宝玉不能直接闯进去,他也要等里边回应“请”字才好进去。
紫鹃正想有人来开解林黛玉,便第一时间叫“请”。贾宝玉进来一看林黛玉满面泪痕,就问谁惹妹妹生气了?他也不想想除他之外谁敢惹林黛玉生气。
紫鹃便往旁边桌上那堆礼品一努嘴,贾宝玉便明白是林黛玉想家了。但这件事无法直接劝,只得与紫鹃一唱一和。反说林黛玉生气薛宝钗送东西少了。并夸下海口说:“妹妹,你放心,等我明年叫人往江南去,与你多多的带两船来,省得你淌眼抹泪的。”
要说贾宝玉关心林黛玉是。再也没人对林黛玉的事有他更上心。问题是贾宝玉的关心都是“空”的。
此时贾宝玉才十几岁年纪,尚未成人及冠。在家中没有能管家做主,没有权利承诺担当,注定一切都是空口无凭。
薛蟠能为林黛玉跑一趟姑苏带回来一大箱子的礼物,尽管分到林黛玉处也不多,但礼轻情意重。
贾宝玉却只能说明年我叫人往江南去拉回来两船。他叫谁去?谁听他的?他有什么能力办成这件事?通通都没有根据,只是红口白牙的无稽之谈。
林黛玉知道贾宝玉只为宽慰她,但这等承诺说多了徒增焦躁更加没有安全感。
她每日忧心伤怀,一方面是身体不好,没有父母而脆弱,另一方面何尝不是为未来发愁。
林黛玉一生矢志非贾宝玉不嫁他人,但二人如何婚配根本无解。
《五美吟·红拂》中,林黛玉羡慕红拂能够勇敢地追求所爱,慧眼识英雄跟着李靖私奔而去。她却终究不能实现那种红拂夜奔、文君当垆的自由。
最主要的问题是贾宝玉并不是李靖和司马相如,给不了林黛玉决绝的勇气和希望。
当林黛玉日日焦心之时,贾宝玉还只能说这些不咸不淡的空话,最是让人无可奈何。
林黛玉一方面不希望贾宝玉只和她讲述这些没意义的话,一方面也知道对贾宝玉要求太多是强人所难,便只得岔开话题。
贾宝玉未免她伤心,也拿那些礼物问她是什么,做什么的,怎么用,借以调剂她的心情。可林黛玉明显应付得很勉强。
(第六十七回)黛玉见宝玉如此,自己心里倒过不去,便说:“你不用在这里混搅了。咱们到宝姐姐那边去罢。”宝玉巴不得黛玉出去散散闷,解了悲痛,便道:“宝姐姐送咱们东西,咱们原该谢谢去。”黛玉道:“自家姊妹,这倒不必。只是到他那边,薛大哥回来了,必然告诉他些南边的古迹儿,我去听听,只当回了家乡一趟的。”说着,眼圈儿又红了。宝玉便站着等他。黛玉只得同他出来,往宝钗那里去了。
林黛玉提议去找薛宝钗,贾宝玉说是该去谢谢人家。不想黛玉说“自家姊妹”不必感谢。表明此时的林黛玉与薛宝钗关系莫逆,情如姐妹。
她管薛蟠叫“薛大哥”,也远比其他人都亲近,如果薛蟠听到不知道得多高兴。也证明林黛玉此时真心接纳了薛家。
曹雪芹写林黛玉和薛宝钗的亲密关系,预示二人真正的和解,也为日后宝黛钗结局做铺垫。
以钗黛此时的亲密,像续书“调包计”那种事,估计是不会有的。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不表示薛宝钗会没有底线的接受。
根据八十回前的这些线索伏笔,林黛玉和贾宝玉没有结果,薛宝钗日后嫁给贾宝玉,并不是“趁人之危”,而是三人和解的因由。
第五十八回,梨香院的藕官说出他们三人的结果:“这又有个大道理。比如男子丧了妻,或有必当续弦者,也必要续弦为是。便只是不把死的丢过不提,便是情深意重了。若一味因死的不续,孤守一世,妨了大节,也不是理,死者反不安了。”
林黛玉和薛宝钗亲如姐妹,同为一体。日后林黛玉无法嫁给贾宝玉,被迫与贾探春二女同嫁海外异国为王妃,势必要托付薛宝钗一二,为日后薛宝钗嫁给贾宝玉做好感情上的铺垫。三个人最后尽可以坦荡自如,不再承受心理负担。
尽管贾宝玉娶了薛宝钗后,感觉“美中不足”,但前提是婚姻幸福,遗憾好妻子不能是林黛玉。并非对薛宝钗不满意、不知足、不满足。这是[终身误]的真谛。
那么,林黛玉和贾宝玉去谢薛宝钗,又有什么故事发生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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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 |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