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二)

2023-01-23  本文已影响0人  此心吾与白鸥盟_

荣家向来窘迫。且去年,荣的老伴一病又几乎丧命;她的家人觑她无望,在那时,后事都几乎已经给她准备了。但她后来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但她虽然活下来,已全无自理能力。村里的人,背地里都只称她为“植物人”——虽然这不是诋毁的话,相反,可能包含怜悯。但荣家的景况总是可想而知了。

那么,在现在,菊的做法,在不了解他的人们看来,倒是可以大加称赞的。

“他神经病。这几年他发作得越来越频。荣总要把东西还给他,天知道他病好了会怎样。他又不是值铜钿的人。”母亲却只这样说。

母亲的话并不是毫无道理。毕竟,菊间歇性发病时,他只是个疯子。即使我自己,对于菊发病的样子,因为曾经亲历的缘故,虽然已过去十多年,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只这件事,我在以往的随笔里已多次叙述,在这篇里便不再重复。

在现在,屋子里的四五个人便开始饶有兴致地描诉菊发病时的所作所为。

“他爬到自家二层高的楼顶的屋脊上,掰下瓦来,扔去后院的人家。”一个说。

“家里一应的桌子、椅子、门板、梯子………全都被他扔去河里,汆了一河。家里人后来在河的两头拦上毛竹,以免东西汆开去。——之前有几次,就少过椅子,原是被前面人家的“江北人”拾去了,后来去他家讨了才拿了回来。”又一个说。

“他发病时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他老婆怕他,不同他睡在一间屋子,他就把衣服、床单、被子全剪了,电线也剪了……”又一个说。

那倒真是疯得厉害。我一面带着惋惜听,一面几乎又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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