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找工作、帮讨债,凌晨五点开门的巴黎托儿所助单亲妈妈走上人生巅峰
在法国,有些费用并不昂贵的“VIP”托儿所不但能替家长看护幼儿,还会为失业的父母们进行就业培训。法国政府也强力增设此类“VIP”托儿所,以此帮助家长(特别是单亲妈妈)找工作。这种令女性从繁琐育儿操劳中解脱、在职场站稳脚跟的做法,不禁促使两性平等,同样值得创业者们思考。
不过,这里的“VIP”并不是英语中“贵宾”之意,而是法语“vocation d'insertion professionnelle”的缩写,意为“促进求职”。
早在13年前,法国教育和公民实践研究所(IEPC)就在大巴黎上塞纳省的巴纽市(Bagneux)率先开办了帮助幼儿家长就业的托儿所,并在此后陆续成立了9家类似职能的托儿所。
Scoubidou托儿所也是“VIP”托儿所之一此类托儿所旨在以较低费用为失业家长照看孩子,好让他们有时间精力找工作(目前“VIP”托儿所提供时限为6个月,而法国政府计划将此期限延长到1年)。与此同时,IEPC还为父母提供全方位的就业培训。
如果在此期间,即使父母们找到了工作或积极接受职业培训,他们还能让孩子在托儿所一直待到上幼儿园的年纪。相反,对于不积极外出求职的父母,托儿所只会偶尔为其照看孩子。
IEPC主任、巴西裔社会学家玛拉·莫代(Mara Maudet)已经在法国实施优先教育政策的街区工作了30年,她认为失业的幼儿父母往往会陷入怪圈:“非常多的父母由于缺乏适当看管孩子的方式,他们几乎不可能有精力去找工作[...] 尤其是不少单身妈妈,由于没钱请保姆,也没人帮她带孩子,根本没法求职”。
2008年,巴比卢托儿所曾引起争议:一名女员工因戴头巾被解雇,并因此将托儿所告上法庭。2013年,法院判决女员工败诉。此案是法国有关政教分离的激烈辩论中的典型案例。这一现象使得莫代下决心于1989年在大巴黎地区伊夫林省尚特卢莱维涅市(Chanteloup-les-Vignes)创办“巴比卢“(Baby-Loup)托儿所。托儿所的每天开放时间很长,以便家长利用上下班之外的闲暇时间接送孩子:“我们早上5:30就开门了,因为不少没有学历的母亲,需要很早坐大区快线(RER)赶到巴黎上班”。
同样地,单身妈妈们与托儿所达成一个协议:托儿所为她们照顾孩子,而她们得在6个月内拿到一份全职、半工或是实习合同。如果找不到工作,那至少要证明自己积极参与职业技能培训。
离开“巴比卢“(Baby-Loup)幼儿园后,莫代向上塞纳省政府提交了自己的创新项目计划,并于2003年在巴纽市开办了彩虹托儿所。在现有的十个“VIP“托儿所中,一半的名额是留给领取互助收入补助金(RSA)或是长期失业的低收入家庭。
让单身妈妈“重获信心”
法国统计局(L'INSEE)于2016年妇女节发布的报告显示,全法共有约150万单亲家庭,其中40%单亲家庭的收入在贫困线徘徊。在大巴黎,一半单亲家庭月收入约为1400欧元,比共同抚养孩子的夫妻月收入至少低了28%。不仅如此,大巴黎地区80%的单亲家庭都是由母亲独力抚养孩子:3岁以下的幼童中,高达93%与母亲居住。
在法国,虽然单亲妈妈可以领取家庭补助金(allocation de soutien familial)以及多子女家庭补助金,但她们也承担了照顾孩子的主要责任。因此,失业、变故或住房等生活问题上,首当其冲的总是单身母亲,而照顾孩子更是母亲进入劳动力市场的重要障碍: 22岁的双胞胎妈妈罗拉-莉兹(Laura-Lise)由于无人照料孩子,不得不中断学业:“太累了。我也来自单亲家庭,感觉现在重新走上了妈妈的老路“。
30岁、两个孩子的母亲奈斯塔(Nesta)也表示,当她获得“VIP”幼儿园的名额时,感到“如释重负“。之前,她不得不中断药剂师的工作,全天候在家带孩子:
“每当我有了新的面试机会,老板总让我先给孩子找到托儿所,再来谈工作”。
莫代不无激动地表示,从她的经验看来,那些在社会上重获一席之地的女性,仿佛“获得了新生”。Scoubidou托儿所所长克里斯蒂?路易斯(Christine Louiserre)也赞同这个看法:"刚开始,我明显感受得到,这些单身妈妈们非常缺乏自信,想到未来总十分担忧、慌张。但很快,当她们开始获得面试机会时,你能感觉到她们在蜕变。这对孩子也有积极的影响:妈妈有了薪水,这意味着能过上比原来体面得多的生活,能拥有更优越的成长环境“。
全方位求职培训
IEPC就业顾问卡罗琳·加莱表示,“我们每周会单独约见每个家庭一到两次。有时候,一些家长对自己的优劣势以及人才市场的现状并没有清醒准确的预估。我们得让他们回到现实”。
加莱还帮家长们准备简历、模拟就业面试(姿势、衣着、言辞),用这些准备工作让家长们“重振信心”。相应地,家长们也需要向IEPC定期提供自己找工作、接受培训的证明。
加莱女士表示,“我经常说,求职过程也是一份全职工作”。莫代很骄傲地指出,2015年,接受托儿所帮助的家长中,87%找到了工作:在317户家庭中(绝大多数情况为单亲妈妈),275户人家已找到工作或正在接受职业技能培训。
由政府来追讨抚养费
2016年“三八”节当天,法国总统奥朗德提醒大家,“不平等始于家庭”,“正是在家庭里,有些责任分配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他更宣布了多项惠及单亲家庭的措施,以协调职业生涯和家庭生活,使单亲家庭摆脱困境。
法国家庭,儿童和妇女权利部部长劳伦斯·罗西涅尔(Laurence Rossignol)。根据法国国家家庭补助局(Cnaf)的不完全统计,目前约有200个托儿所已经在不同程度上为家长就业提供了帮助。接下来,政府将专门设立“VIP“托儿所相关章程,而满足此章程的托儿所可以获得“VIP“以及“城市政策”创新项目专属津贴。
全国就业中心和CNAF通过该项目,使“VIP“托儿所数量在2016年底增至100所。法国家庭,儿童和妇女权利部部长劳伦斯?罗西涅尔也表示,2012年以来,部门已启用新预算,在托儿所逐年增设42700个名额,从而接纳更多幼儿,帮助女性实现家庭与事业的平衡。
不仅如此,该部门将成立追讨抚养费机构,从2016年4月1日起全面实施追讨抚养费机制:据统计,法庭判决的抚养费中,拒付或拖欠的比例达到40%,而单亲家庭中,单身母亲的比例达85%。家庭补助金机构(CAF)将按每个孩子100欧元的标准预支抚养费,随后由CAF出面向拖欠或拒绝支付费用的丈夫、前夫或其他责任人追讨欠款。部长表示,这一追讨抚养费的规定使9万多女性获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