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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大哥

2019-08-12  本文已影响32人  打着雨伞去散步

        有些人,永远值得怀念,有些事,永远不会从记忆里消失。农历七月十五临近,谨以此文凭吊虞大哥——作者题记

图片来自网络

        和虞大哥见最后一面,是在2007年夏末。

      认识虞大哥是在一九八九年夏天。他是从一工区调到我们四工区的,由原来的木工组组长升职为施工队队长。我是工区的资料员、计划员和副技术员,与长不沾边。

      虞大哥没读过高中,字却写的娟秀灵动,一直令我这个所谓的读书人自愧三分。

        初见虞大哥,感觉他在气质上与我们农村出来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他给人的感觉总是精干、精明、干净、利索。一米八五的身才,用字脸,丹凤眼,说话有声有色,语速不疾不徐,语气不卑不亢,他是我参加工作以来最佩服的一个能人。

        虞大哥长我七岁,我们两个像是上辈子就认识,一直走得很近,说话做事都合得来。一有闲暇时间我们两个人就凑在一起谈天说地,话古论今,给枯燥无味的建筑生涯平添了一份情趣。这样一处就是二年。后来我们走开了,不在一个工地,他还是队长,我成了预算员。因工作需要,我们两人各自到对方所在的工地办事,事毕总要看看对方,有时间就一块儿出去吃个饭,没时间就谝搭几句相互走开。

        他在怀仁城的时候,我多数时间在南窑村,那儿有两个煤站。一到怀仁城,我多数是讨扰他。早餐不是请我吃水煎包子,就是请我吃豆腐脑油条。那个时候人穷,感觉这两样早点就是天下最好的美食。九五年以前,我在城里居无定所,成了他家的常客。虞大哥好,嫂子也热情,我经常不把自己当外人,去他家的次数超出了去我亲妹子家的次数。

        95年我和他又一起待了半年。我在做一个工程的决算,他手里的活儿也接近了尾声。那个夏天的晚上,我们天天出去打台球,消磨在外面单身的时光。我们两个人睡一间工棚,他喜欢早上一睁眼就先点上一支烟,我没有这个习惯,他总是再点一支烟强制性地给我塞在嘴里。

      虞大哥记忆力强,做事负责任,他答应给你办的事,你肯定不用再操心。他喜欢穿衣服,也喜欢买衣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也跟着时髦起来。他不喜欢打麻将,也不喜欢喝酒,我是喜欢打麻将,喝不了酒。他经常劝我不要打麻将,他听见麻将声就烦。

        97年我离开单位独自到怀仁流浪,他回了应县。他给我打电话说儿子结婚,让我早过去帮几天忙。正好当时我过礼拜可以休息两天,到他家后其实无事可做,他邀请了单位几个领导,凑了一桌,无非就是吃饭喝酒打麻将看康熙王朝,当时康熙王朝在央视八套晚间黄金时段播出,收视率特别高。

        后来我一直待在怀仁,渐渐没事就和虞大哥联系少了。04年我出了意外,05年回应县养病,虞大哥看了我,鼓励我不要自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07年下半年,我两个儿子一个上建校,一个上高中,我和妻子准备再回怀仁居住。忽然听说他得了不好的病,刚从北京回来,对外还封锁着消息。医生好像只告诉了家属,他自己可能还不知道。我确实了这个消息后,就拄着双拐去看他。

        一见他的面,感觉气色还不错,不像是癌症之类的毛病。他问我你怎么过来了?我说我准备三两天回怀仁和你再坐会儿,听说你刚从北京检查回来没啥大问题。他笑了一下说就这样懵懵懂懂地活吧,过一天是一天。

        坐了一会儿总感觉有点压抑,他抽了一支烟,给我也抽了一支烟,惨淡的烟雾就像笼罩着他惨淡的余日。不一会儿他女儿过来看他,不一会儿他三弟过来看他,不一会儿他妹子又过来看他。他说你们忙你们的没事甭过来,别人都说不忙。

        虞大哥父母生了五男一女,最小的是妹妹,他是老大,在他十七岁的时候父亲就走了,母亲一直没有改嫁,他从小就扛起了父亲丢下的这个大包袱,还有一个一辈子没结婚的小儿麻痹舅舅靠钉鞋帮衬着他们一家。他儿子结婚的时候,他硬是把一百八十多斤的舅舅亲自背上二楼。

        有父从父,无父从兄。弟兄姊妹一直把他当作父亲一样的敬重,他也一直把舅舅当作父亲一样的看待。没有他舅舅的帮衬,没有他母亲的坚韧,没有虞大哥的顽强,也许他们这个家早就散了。

        我离开虞大哥家时,他非要出门送我。先是把我送出巷子,我说你回吧,他不听,又把我送上大路。我又说你回吧,好好养着吧!他说你走的慢着点,看绊倒的。我看他没有回的意思,就不敢回过头去看他了,一直走到释迦木塔的围墙根,我才往回瞭了一眼,看到他仍然站在那儿瞭着我,我感到一阵难过,木塔的风铃还在微风中叮铃叮铃地响着,麻燕成群结队地在上空不停地盘旋,不停地鸣叫着,仿佛也在述说人生的艰辛。我于是放大了双拐向前的距离,急匆匆地去赶前边的路。

图片来自网友博客

        第二年春天,在怀仁遇到单位的同事,说虞大哥走了,再过几天出殡。

      我没有亲自去送虞大哥一程,我怕看见他那一双不舍放弃生命的眼睛,我怕他看见我还在拄着双拐走路的样子。其实我早就知道,去年的那一天,在我们恋恋不舍分手的那一刻,就注定是我们最后的诀别!

      怀念虞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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